那女弟子连忙捂住嘴,但兴奋的神色却丝毫未减,她凑到同伴耳边嘀咕:“这哪里是吵架?这分明是‘龙争幽斗’大型吃醋现场啊!”
“嘘!小声点!”旁边的圆脸女弟子也捅了她一下,压低声音问,“你站哪边?”
“还用问吗?”最先笑出声的双环髻女弟子理直气壮,“我当然站九幽师兄和少主这对!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这才是官配!那个龙族是哪儿冒出来的野男人?”
“可是……那个龙族小哥长得也很好看啊。”圆脸弟子小声反驳,“你看他那宽阔的肩膀,还有那股成熟稳重的劲儿,多有安全感。少主跟他在一起,感觉都被照顾得很好。”
“肤浅!你懂什么叫宿命感吗?”双环髻弟子一脸“你不懂爱”的表情,“九幽师兄为了少主的安全,连寒潭那种地方都待了两年!这是什么?这就是爱!这个龙族不过是趁虚而入,现在正主回来了,他可不就急了?”
“说得也是哦……那现在这算什么?正宫抓小三?”
“可不就是!我早就跟你们说了,这俩迟早要碰上,肯定要吵起来,你们还不信!”
她们的声音虽小,却足以让场中两人听见。
宋宇琛的脸彻底沉了下去。他生平最恨被人误解,尤其是在这种事情上。
九幽却像是没听见那边的议论,他抬起头,再次逼视宋宇琛。
“阿远心善,路边捡回来的小猫小狗都会用心养着。可你不是猫狗。”他顿了顿,一字一顿地吐出那句最伤人的话,“你只是他无聊时,一个暂时的玩意儿。”
“现在,他有我了,不需要你了。”
“你听见了?”九幽加重了语气,“滚。”
宋宇琛怒极反笑。他松开紧握的拳头,手搭在了腰间的剑柄上。
他看着九幽,这个被赵远挂在嘴边念叨了两年的人,这个在寒潭里受苦让赵远愧疚了两年的人。他本该同情,此刻却只剩下满腔怒火。
他不能就这么走了。
如果他走了,就等于默认了九幽的所有指控。他宋宇琛,东海宋家的大少主,成了别人眼中一个可有可无的“玩意儿”。
这不仅是他的耻辱,也是对赵远那份纯粹善意的侮辱。
“想让我滚,可以。”宋宇琛开口,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用你的实力来说话。”
他手腕一翻,长剑“沧浪”已然出鞘半寸,清越的剑鸣响彻整个藏书阁。
“就在这里?”九幽挑眉,环顾四周的书架,“弄坏了宗主的东西,阿远会不高兴的。”
他总能三言两语把赵远扯进来,作为自己的盾牌和武器。
“多说无益。”宋宇琛周身的气息彻底冷了下来,他不想再进行这种无谓的口舌之争。言语可以骗人,但力量不会。
“去演武场。”
九幽似乎就在等他这句话,毫不犹豫地应下:“好啊。正好让全宗门的人都看看,到底谁才是没用的那个。”
他转身,径直朝楼下走去。
消息像长了翅膀,瞬间传遍了整个玄冥宗内外门。
“听说了吗?九幽师兄要和那个龙族青年在演武场比试!”
“真的假的?为什么啊?”
“还能为什么,争风吃醋呗!为了少主!”
“快快快,去看热闹!”
当宋宇琛沉着脸走到演武场时,宽阔的场地上已经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看热闹的弟子。
九幽已经站在了中央的石台之上,月白色的短打衬得他身形愈发削瘦,像一株风中摇曳的枯草,却又带着一种诡异的坚韧。
宋宇琛一言不发,迈步走上高台。
他站定在九幽对面,高大的身躯投下的阴影,几乎能将对方完全笼罩。
台下的议论声渐渐平息。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着台上这截然不同的两个人。一个高大英挺,如出鞘的利剑;一个单薄阴郁,像藏在鞘中的毒刃。
这一战,无可避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