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眠眠心里门清,这会儿硬要分家行不通,便顺着村长的话点头。
“行,可以单过,但该分的东西得写清楚,免得日后扯皮麻烦”。
周老实脸色稍缓,可一听说要分东西,又拧紧了眉,“家里就这点家当,凭啥分给你”。
“爹要不去看看厨房的家伙事,我可是添了不少,凭什么不分给我”。
最后还是周福贵做主都要分清楚,叫周老实搬来一张缺腿的木桌,又找了纸笔。
林眠眠先指了指厨房。
“我新添的锅碗瓢盆,还有五个粗瓷碗,两双竹筷都带走”。
张小梅急了,“粗瓷碗明明是家里的”。
“是家里的?”。
林眠眠挑眉。
“家里确实有粗瓷碗,但是我来的时候家里的粗瓷碗可都是豁口的,现在你看看,都是新的,要不咱们去镇上,咱们去找卖给我粗瓷碗的掌柜对证”。
张小梅顿时没了声。
周福贵在纸上记着,“粗瓷碗五个,竹筷两双。”
“自从我嫁过来,用的就是打了补丁的蓝布被,还有一条粗布褥,必须给我新的”。
张小梅都快被气死过去了。
“凭啥你要新的!”。
“凭我和你是一样的,凭什么你用的是好的,我就用打补丁的,咱俩一样是周家的儿媳妇”。
哼,还不止呢。
周家有三亩水田,四亩旱地。林眠眠想了想。
“水田分一亩,旱地分一亩半,就村尾那块”。
村尾离她新房子那里比较近,也方便些。
“啥!分这么多地,太多了!”。
周老实直接跳了起来,“水田你还分一亩半!”。
“行啊,你们不分也行,那我就出去瞎嚷嚷,把昨天的事都说出去”。
一听这话,旁边的周正小声劝着周老实。
“爹,实在不行就分吧,家丑不可外扬啊”。
要是让别人都知道他把自己的亲娘打成这样,指不定要怎么说他呢,以后他在村里也抬不起头了。
周富贵直接拍了板。
“记上”。
林眠眠转悠了一圈,指了指墙角的破竹筐。
“里面有个旧陶罐,是我装盐的”。
周老实摆摆手,“拿走拿走!”。
最后就是粮食了。
“家里的粮食我看过,存的不少,我也不多拿,只拿我一个人的粮食,一袋玉米面,半袋精面,一袋杂粮面,家里有六只鸡,我要两只,鸡蛋我要二十个”。
该死的林眠眠。
“林眠眠,你还要脸吗!你一个人拿走了这么多东西,臭不要脸”。
张小梅快被气死了,家里的东西都被她分走了这么多,还不如喂狗呢。
“这是我该得的”。
周老实阴沉着脸看着林眠眠,知道说不过她。
还好只是分灶不分家,要是分了家才是被人指着骂呢。
等都写清楚,周福贵又念了一遍,让周老实和林眠眠都按了手印。
他把字据折好,一半给林眠眠,一半给周老实。
“这字据我保管一份,日后谁要是反悔,就来找我评理”。
林眠眠接过字据,又看向周老实。
“还有件事,娘昨天摔破了头,大夫说了,得静养,不能生气,更不能受累,过两天我搬出去单过,就把娘接走,等她养好了,想回来就回来,不想回,我就伺候她”。
周老实一愣,张小梅却先喊了。
“不行,娘是周家的人,凭啥你接走?”。
本来林眠眠走了家里就没人干活了,娘再走了可不行。
“我刚出门时,粥还在灶上晾着,你们谁问过一句娘饿不饿?”。
这话一出口,周福贵看向周老实,眼神里带着点鄙夷。
周老实脸上挂不住,狠狠瞪了张小梅一眼,对林眠眠道。
“行,接走就接走,但她的药钱,得你出!”。
林眠眠冷哼一声。
“自然是我出,我还怕你们出钱,最后给娘买的是最便宜的草药,耽误了病情呢”。
周福贵见状,点点头,“这事就这么定了,你什么时候搬出去,我这里记个日子”。
“后天”。
周老实看着字据,心里像堵了块石头。
本想把人买来当长工,没成想最后反倒分出去不少东西。
可当着村长的面,他半句反驳的话都不敢说。
张小梅站在一旁,脸都白了,林眠眠走了,家里的活计就得她干,得累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