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啊王大夫,我就是吃了这滑肠草,上吐下泻差点没挺过来,请来的大夫摸了脉,一口咬定这草有毒,还开了好几副解毒的汤药,我喝了半个月才缓过来”。
他指着林眠眠手里的菠菜,脸色还带着后怕。
“我记得清清楚楚,那草就是根红叶绿,叶子薄软,跟这一模一样,怎么到您这儿就成无毒的了”。
周福贵皱了皱眉,接过话头。
“三叔,当年给你诊治的是哪个大夫,我怎么没印象了”。
“就是隔壁的隔壁的隔壁村那个姓胡的”。
“村里人有个头疼脑热就找他,他当时看我上吐下泻,又听我说吃了这草,就断定是草有毒,还说再晚治就没救了呢”。
这话一出,有年纪大的回忆道。
“哦,是那个胡大夫啊,我记得他后来给人治腰疼,把人治得下不了床,被人家找上门讨说法,听说早就搬走了”。
“对对对!那就是个蹩脚大夫”。
另一个婶子附和道。
“我娘当年有点咳嗽,他给开了药,吃了反而更严重了,后来还是去镇上找正经先生,几副药就好了”。
周福贵看向周三叔叹道。
“三叔,你这是被庸医坑了啊,那胡大夫本就没真本事,分不清菠菜和有毒的野草,又看你症状急,就胡乱断定是草有毒”。
王大夫也点点头,补充道。
“像这种脾胃不适引发的呕吐腹泻,与中毒症状有相似之处”。
“但若真是有毒的草木,脉象会带着浮躁之气,且解毒药不对症,只会加重病情”。
“您当年喝了他的药能好转,多半是您本身底子不算弱,再加上那汤药虽不对症,却也有调理肠胃的成分,误打误撞起了作用”。
周三叔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既震惊又有些尴尬。
他活了大半辈子,一直对滑肠草敬而远之,还总告诫村里晚辈别碰。
没想到竟是被一个蹩脚大夫骗了这么多年。
“这……这真是臊得慌”。
周三叔搓着手,看向林眠眠和王大夫,语气里满是歉意。
“周诚家的,对不住啊,刚才我没弄清楚就瞎嚷嚷”。
“还有王大夫,多亏了你点明,不然我这辈子都得把菠菜当毒药呢”。
真相大白,院子里的目光齐刷刷地聚在周满仓身上,带着几分探究和看热闹的意味。
周满仓被看得浑身不自在,可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哪能轻易认怂。
他索性往地上一蹲,双手死死捂着肚子,哼哼唧唧地放大了声音。
“不行……我还是难受得厉害,头晕眼花的,肯定是那春卷没处理干净,残留了草酸,王大夫,您可得再好好看看,别被她蒙骗了”。
周老实也跟着帮腔。
“就是,满仓从来不说瞎话,他肯定是真难受,说不定是这草酸的毒慢发作呢”。
王大夫皱了皱眉,索性上前一步,不等他躲闪,直接伸手按住了他的手腕。
指尖搭在脉上片刻,王大夫的脸色渐渐变得古怪,又凝神诊了半晌,突然松开手,往后退了一步。
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无语。
“王大夫,咋样,是不是还有毒”。
周老实急忙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