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破口大骂。
“周诚那个小畜生,翅膀硬了是不是,敢这么对老子,还有那个老虔婆,被林眠眠灌了什么迷魂汤,胳膊肘往外拐到这种地步”。
周正背着张小梅,跟在后面大气不敢出。
张小梅趴在周正背上,她狠狠拍了下周正的肩膀。
“都怪你,要不是你招惹那个狐狸精,能有今天的事吗,周诚和林眠眠也太绝情了,五两银子而已,真是没良心”。
周正本就心烦意乱,被她这么一骂,火气也上来了。
“怪我啥,要不是你动手打人,惹出这么多事,还用赔银子吗,现在倒怪起我来了”。
“我不打她,难道看着你们两勾搭?!”。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吵了起来。
“够了!”。
周正和张小梅瞬间闭了嘴。
周正脸上更是露出了绝望。
服苦役要么去修河坝,要么去开山,累死累活不说,还经常受公差打骂,要干三年。
三年下来,人不死也得脱层皮。
三人回到家,周老实一屁股坐在堂屋的板凳上。
周正把张小梅放在炕上,自己则蹲在墙角,双手抱着头,一声不吭。
张小梅疼得直哼哼。
屋里气氛沉闷的让人喘不过气。
周老实坐了半晌,猛的站起身,在屋里踱来踱去。
五两罚银,说多不多,说少不少。
可偏偏卡在了最难堪的地方。
怎么就那么会罚呢。
他回到自己屋掀开床席,伸手在最里侧的洞深处摸索了半天。
摸出了一个用油纸层层包裹的小布包。
打开布包,里面是一锭五两重的银子和几吊铜钱,加起来约莫六两。
攒了这么久的积蓄,原本是打算耀祖再大两岁,送他去镇上私塾找先生的束修。
也是为了防止家里突然出点啥事,碰都没碰过。
这回可好,全给出去了。
周老实心里像被针扎一样难受。
若是把银子拿去交了罚银,挣不回来的话,耀祖上学堂的事就得往后拖,那还咋光宗耀祖。
可转头一想,周正和张小梅要是真被押去服苦役,三年下来,能不能活着回来都难说。
就算回来了,多半也是一身伤病,家里的农活没人扛,到时候这个家不就散了。
再说,要是周正真去服了苦役,他在村里还怎么抬头做人,旁人指不定怎么戳他的脊梁骨。
“爹,您倒是拿个主意啊”。
周正抬起头,眼里满是血丝,声音沙哑的厉害。
“县丞说明天要是交不上银子,就算我抗法了,我不要,不要不要去服苦役啊”。
周老实没好气地把银子拍到周正手上。
周正低头看着五两银子,眼睛瞬间亮了,脸上的绝望一扫而空。
他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多银子凑在一起。
之前家里最宽裕的时候,也不过是一两二两的零散碎银。
哪像现在,五两重的银锭就实实在在地躺在自己手里。
“爹……这……这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