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山有个破庙，院里长着棵怪树。李卫国被夸得脸红，我还看见......
话没说完，走廊突然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许大川条件反射地关小火，把锅往角落里推。门被推开时，他正假装在切白菜。
哟，改善生活呢？
来的是筒子楼的住户老王，身后跟着个穿白衬衫的陌生青年。那人二十七八岁年纪，梳着整齐的分头，鼻梁上架着副金丝眼镜，看起来像个机关干部。
这位是区革委会的小林同志。老王介绍道，来了解居民生活情况的。
许大川心里警铃大作。革委会的人怎么会突然上门？他瞥见小林的目光在卤肉锅上停留了几秒，赶紧解释：钢厂给的加班餐，犒劳徒弟的。
小林笑了笑，没追问。他从公文包里拿出张表格：许同志是吧？听说你是特聘厨师，原籍哪里啊？
许大川后背渗出冷汗。他根本不知道1975年的自己该是哪人。
我师傅是四川人！李卫国突然插话，他做菜爱放花椒，说话也有口音！
小林挑眉看向许大川：四川哪个县？
成、成都边上......许大川硬着头皮编，小地方，说了您也不知道。
巧了，我去年刚去成都出差。小林掏出钢笔，具体哪个公社？
许大川嗓子发干。正当他绞尽脑汁时，窗外突然传来刺耳的哨声。
联防队的集合哨！老王脸色一变，出啥事了？
小林皱眉合上笔记本：今天就到这里。临走前，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卤肉锅，许师傅手艺不错，改天专门来请教。
直到脚步声彻底消失，许大川才长舒一口气。李卫国却还盯着门口，小脸煞白：师傅，他鞋底沾着红泥......只有钢厂后山才有那种土。
许大川心头一震。难道小林跟踪过李卫国？他猛地想起赵大娘和保卫科的密谈，还有那个神秘的笔记本。
锅里的卤汁咕嘟作响，香气越发浓郁。许大川却没了胃口，他盯着窗外渐暗的天色，突然看见对面屋顶闪过一道反光——像是有人在用望远镜窥视。
今晚把东西收拾好。许大川压低声音，明天一早去钢厂，我总觉得要出事。
李卫国紧张地点头，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这个得带着......我从破庙里偷拿的，藏在树洞底下。
许大川打开纸包，里面竟是半本残破的线装书，扉页上赫然写着《刘氏卤方秘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