磁卡背面老汤记私房菜的地址指向城西老城区,门脸毫不起眼,木招牌被油烟熏得发黑。许大川推门时铜铃轻响,店里只摆得下六张方桌,却坐满了人。空气里浮动的卤香让他眼眶发热——正是1975年钢铁厂门口的味道。
预约了吗?系围裙的姑娘头也不抬,今日份卖完了。
许大川亮出磁卡。姑娘脸色微变,引他穿过堆满香料袋的后厨。推开储藏室暗门时,眼前豁然开朗:两百平的空间里,九十九口陶瓮沿墙排列,每口瓮都标着年份,最近的是2024,最远的写着1975。
您的专座。姑娘指向中央的八仙桌。桌上摆着套粗陶碗碟,碗底刻着铁锅暗记。
许大川刚坐下,后帘掀开,白发老人端着砂锅出来——正是王局长照片里李卫国的模样!可当老人放下砂锅抬头,许大川的心沉了下去:这人眉眼酷似李卫国,右眉却没有红痣。
陈卫国。老人伸手,替父亲守店四十年。
砂锅里浓褐色的卤汁微微沸腾,漂浮着几粒青花椒。许大川舀起一勺,舌尖炸开的滋味让他指尖发麻——野山姜的辛香混着铁锈味的回甘,连那缕微苦都一模一样!
这锅汤...
父亲1979年立春熬的头汤。陈卫国掀开墙角陶瓮,每年今日添新汤,取一勺老汤引。瓮中卤水黑亮如漆,表面结着油脂膜,四十六年,没断过火。
许大川摸出那瓶1975年基料。陈卫国一见便激动起来:对!就是它!他拧开灶台水龙头接水,父亲临终前说,唯有1975年的水配这料...
水流进铁锅的刹那,许大川突然看见幻象:钢铁厂锈蚀的水管、李卫国踮脚接水的背影、水管内壁附着的暗红铁渣。
你们的水...
钢厂旧址深井抽的。陈卫国苦笑,上月水质突变,汤味就不对了。他指向那些陶瓮,近半个月的老汤全发酸,倒掉三十二瓮了。
许大川尝了口新卤水,喉间泛起诡异的金属腥气。他掏出李卫国的通行证:带我去水源。
钢厂深井房锁着电子闸门。陈卫国刷卡时,许大川注意到读卡器闪着不正常的蓝光。门开后,眼前景象令人窒息——抽水管被截断改装,新接的管道泛着银灰色,管口接着台冰箱大小的金属装置,屏幕上跳动着时空粒子浓度0.7%的字样。
这是...什么?陈卫国声音发颤。
许大川摸过冰冷管壁。装置侧面印着行小字:时空管理局直属——历史水体净化站。
他们在抽走水里的。许大川踢开脚边空罐,标签写着1975年铁离子萃取剂。
警报声骤响。陈卫国拽着许大川躲进废弃水塔,从砖缝抠出本油污的笔记:父亲藏的。
笔记第一页就画着抽水装置草图,标注2024年8月出现。后面详细记录每次水质异常日期,最近那页写着:粒子浓度0.3%时汤味初变,0.7%时卤水腐败。卫国推测临界点为1%,届时深井将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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