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娘的声音如同投入古井的石子,打破了小院中劫后余生的短暂宁静。川的心猛地一紧,刚刚压下的疲惫与虚弱感再次翻涌上来。李卫国和苏慧兰也立刻收敛了喜色,脸上浮现出担忧。
院门被推开,赵大娘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脸上带着混杂着惊疑和一丝不安的神情。她看到川睁着眼睛,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像是找到了主心骨,快步走到近前,压低了声音:
“小川,你可算醒了!你猜怎么着?就咱们巷口那个修鞋的王瘸子,他……他好像说不出话来了!”
川眉头微蹙,声音依旧沙哑:“说不出话?怎么回事?”
“就是哑巴了!突然就哑了!”赵大娘比划着,“早上还好好的,还能跟人讨价还价呢!就刚才,不到一炷香的功夫,有人去找他补鞋,就发现他光张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了!脸憋得通红,就是没声儿!你说怪不怪?”
王瘸子哑了?
川的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念头。是疾病?意外?还是……
他强撑着调动起一丝微弱得可怜的感知,如同触须般,小心翼翼地探向巷口王瘸子摊位所在的方向。他没有感知到任何外来的规则攻击或污染痕迹,也没有发现明显的疾病之气。但在王瘸子周身那原本平凡的规则场中,他捕捉到了一种极其古怪的“缺损”。
不是破坏,不是阻塞,而是一种……“概念性的缺失”。仿佛“发出声音”这个最基本的行为概念,在他所处的那个规则点上,被某种力量极其精准地、临时性地“屏蔽”或“静默”了。
这种手段,绝非寻常。带着一种冰冷的、实验性的精准。
是它。观察者。
川的心沉了下去。它并没有停止活动,只是转换了方式。它不再试图直接对付他这个难以处理的“硬骨头”,而是开始对他周围的环境,对那些曾经被他播撒过“神意”碎片、与他产生过更深规则联结的普通人,进行更精密的……“局部环境变量测试”?
王瘸子,就是他之前尝试“扎根”时,播撒过“匠心”神意的对象之一。
未来监测中心,也立刻捕捉到了这一异常。
检测到局部规则级现象!目标个体‘王瘸子’,‘发声’概念被临时性抑制!苏明快速报告,能量签名……高度疑似观察者,但操作方式更加精细,目标更具针对性!它在进行小范围的、针对性的规则微操实验!
它在测试它对被川影响过的个体的控制精度。源的声音冰冷,它在收集数据,关于如何在不引起大规模规则扰动的情况下,精确修改局部现实。王瘸子,只是一个开始。
仿佛是为了印证源的判断,几乎是紧接着,新的报告传来。
目标个体‘周秀兰’(年轻妈妈),‘创意构思’能力出现短暂性衰减!效果类似之前‘伪运’但对单一能力针对性强!
目标区域(钢铁厂宿舍区边缘),‘积极情绪’表达强度被小幅度削弱!
一个个零散的、看似互不关联的“小事件”开始在城市的各个角落发生。受影响的人,都或多或少与川之前弥散意识时产生过规则交互。观察者像是一个最高明的程序员,正在对他之前“污染”过的代码区域,进行着精细的“调试”和“打补丁”,并观察着这些修改带来的细微反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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