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事件本身并不致命,甚至有些微不足道(比如暂时失声,短暂失去灵感),但其背后代表的意味,却令人不寒而栗。它展示了一种令人绝望的掌控力——它可以在你毫无察觉的情况下,精准地修改你某一方面的能力或状态,将你作为它庞大实验中的一个可调节的参数。
而且,它选择的目标,都是与川关系较近,或者被他间接影响过的普通人。这是一种无声的警告,也是一种冷酷的威胁。
赵大娘还在絮叨着王瘸子的怪事,以及她听到的其他一些零零碎碎的“不对劲”,比如谁家孩子突然不爱笑啦,哪个老师傅做活时手突然笨了一下啦。
李卫国和苏慧兰听着,脸色都渐渐发白。他们虽然无法理解规则层面的博弈,但那种源于本能的、对未知危险的恐惧,已经攫住了他们。
川沉默地听着,手指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道味核心传来阵阵隐痛,提醒着他此刻的无力。他刚刚从崩溃的边缘挣扎回来,虚弱得连站立都困难,根本没有力量去阻止观察者这种零敲碎打的“实验”。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看着那些被他牵连的普通人,如同提线木偶般,被无形的手拨弄着命运的丝线。
一种深沉的无力感,混合着愤怒的余烬,在他心底燃烧。
它是在告诉他,无论他如何挣扎,如何隐藏,只要他还与这个世界有所联结,它就能通过他身边的人,轻易地拿捏他,测试他,乃至……摧毁他在乎的一切。
小院中陷入了沉默,只有赵大娘不安的叙述声和远处隐约传来的、似乎比平时沉闷了几分的市井噪音。
川抬起头,目光仿佛穿透了屋顶,与那高悬于顶的、冰冷的“实验者”对视。
他知道了,暂时的平静只是假象。
战斗从未停止,只是换到了另一个他更加被动、更加无力的战场。
而他,这个刚刚从灰烬中爬出来的伤者,必须在这无声的、针对他软肋的凌迟中,找到新的破局之法。
否则,他重燃的这点生命之火,恐怕很快又会被周围不断响起的、代表着失控与失去的“哑弦”之声,彻底浇灭。
他缓缓闭上眼睛,将外界的一切嘈杂隔绝。
意识,再次沉入那暗沉如古瓷、布满裂痕的道味核心。
他需要力量,需要更快地恢复。
更需要,一种能够切断,或者至少干扰这种针对他软肋的、精准打击的方法。
时间,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