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撞撞拼命洗手、搓手,康大运急的是苍蝇搓手手:“梁姑娘别哭了,不会有人笑话你;
你也别担心出了这事儿不好嫁人,真嫁不出去的话,我娶你,行了吧?”
这话一出,康大运也不苍蝇搓手了——他自己愣住了:他都说了啥?
可想把话收回来,又有些不想收,他感觉好像心中似有窃喜。
梁撞撞根本没听见康大运说些什么,她只是陷在刚才濒死的后怕里难以自拔,还有……那手感!
梁撞撞这辈子抓过长棍、抓过各种体育器材,可以说什么都敢抓,但有一点,不敢抓活的东西。
比如活鱼、活虾、蜻蜓、蚱蜢,只要在手里能动,她就不敢抓。
刚才险些被人掐死,就已经让她害怕得不行,偏偏手里还有东西——还会动!(老天奶站在高天之上说:多新鲜呐,活肉,能不会动嘛)
梁撞撞将那东西当做救命稻草死死抓住时,那东西在手中微微窜动,又突然从充实变为炸裂,越想抓紧就越要从指缝间挤出去似的。
等她缓过气时,手里东西倒是不动了,但那感觉依然还在,关键是,她当时看了一眼——吓人就算了,还特么那么恶心!
她抓的啥啊!
想到这里,“哕……”梁撞撞又开始呕苦胆水:“呜呜呜,我不干净了……”
康大运脑门上的汗珠子都流进眼睛了也顾不上擦——这咋越劝还哭得越厉害了呢?
康大运只能连劝带哄、再接再厉:“别哭别哭,梁姑娘干净、梁姑娘比谁都干净,敢欺负的你的人,全都死了,梁姑娘最厉害!”
梁撞撞吐得真是没力气了,终于听清楚康大运的话,抬起头,把被粗盐蹭得红肿的手伸到康大运眼前,问:“若你抓了屎,你还会觉得自己干净?我这手,再也摸不得吃的了啊!”
“噢,合着她是觉得手脏了啊!”康康呼出一口气:“我还以为梁姑娘觉得自己不干净才要死要活的呢。”
康健又面无表情了:“她是说,摸那东西等于摸屎。”
康康点头:“也对,是够恶心的。”
康健斜眼看自己弟弟:“你没有那东西?你那东西也像屎?”
康康不乐意听了:“哎我说哥,你咋啥都往自己身上联想呐?”
二人站在康大运的上风处说话,声音虽小,却也被海风送进康大运耳朵里,康大运无由地打了个哆嗦。
梁姑娘不会留下心理阴影吧?
反正他好像有点阴影了。
留下心理阴影的,不是梁撞撞,而是海匪。
甲板上,生擒的海匪被捆成粽子,跪成一排,他们面前是平九郎。
平九郎的尸体被横放在地上,到死也没穿上裤子。
当然,船员也是故意不给他穿的。
大虎左胳膊绑着绷带吊在胸前,右手里拿根棍子,挨个海匪脑袋上敲,逼着他们看平九郎的尸体,还在关键部位扒拉扒拉:“都给老子睁大眼睛好好看!
你们谁还敢劫船,这,就是你们的下场!
蛋碎,人绝!
你们谁的蛋不服,站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