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转变是细微的，却是坚实的。它建立在切实改善了部分人工作和生活条件的基础之上，比任何空泛的宣传都更有力量。
甚至连朝堂之上，一些原本对沈天抱有偏见或忌惮的官员，在亲眼见到或亲耳听到滑轮组、独轮车以及标准化生产带来的效益后，态度也悄然发生了改变。虽然依旧有人在暗中诋毁，但公开质疑沈天“奇技淫巧、惑乱人心”的声音，明显少了许多。
皇帝沈雨自然也注意到了这种变化。
御书房内，他听着暗卫关于民间和军中舆论的汇报，手指轻轻敲着龙案，脸上看不出喜怒。
“滑轮组……独轮车……标准化……”他低声重复着这几个词，“看来朕这个九弟，是找准了路子啊。以实学代虚言，以利国利民之技，堵天下悠悠之口……高明。”
他看向窗外，目光深邃。沈天这一步，走得比他预想的还要稳妥和聪明。不争权，不夺利，只是默默地拿出实实在在的东西，证明自己的价值。这让皇帝之前对他的诸多猜忌和警告，仿佛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继续盯着。”皇帝淡淡吩咐，“朕倒要看看，他接下来，还能拿出些什么。”
而此刻，处于舆论旋涡中心却刻意保持低调的沈天，正站在匠作营新建的一个小型试验窑前。窑火正旺，里面烧制的不是水泥，也不是陶器，而是他根据零碎记忆，尝试烧制的——玻璃！
虽然有了煤油灯，但玻璃灯罩的缺乏，始终让光线大打折扣。而且，玻璃的用途远不止于此！如果能成功，将是又一大利器！
“王爷，这次的火候，按您说的，又调整了。”老张头抹了把汗，紧张地盯着窑口。
沈天点点头，心中也充满了期待。他知道土法烧制玻璃难度极大，但他必须尝试。
就在这时，一名侍卫快步走来，递上一封密信：“王爷，北境林家急件！”
沈天心中一动，接过密信拆开。是林雪亲笔所书，字迹略显潦草，显然写得很急。
信中的内容，让沈天的眉头瞬间拧紧！
林雪在信中提到，新任北境主帅周勃老将军到任后，采取稳守策略，这本无可厚非。但近几日，边境斥候发现，北狄人在青石谷的活动越发频繁，而且似乎……在大量挖掘一种黑色的、能燃烧的“石头”？更令人不安的是，斥候隐约看到，有穿着与北狄和西域人截然不同、服饰奇特的人员，出现在北狄大营之中，似乎在与狼主会面！
黑色的、能燃烧的石头？煤？
服饰奇特的人员？难道是……玄机子提到的“界外之魂”？还是其他什么势力？
沈天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北狄人挖煤？他们想干什么？取暖？还是……有了别的用途？
那些神秘人，又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
他感觉，北境的局势，似乎正在滑向一个更加未知和危险的方向。而这一切，似乎都隐隐与“界外”、与那些超越这个时代常规的力量，扯上了关系。
玄机子的警告，言犹在耳。
“命轨已乱……劫数……”
沈天握紧手中的密信，看向北方，眼神变得无比锐利。
看来，他想安稳蛰伏，有人却不想让他安宁。
既然如此，那就来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