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科莉的情报说,这条废弃的支线管道,是在几年前的一次意外中被摧毁的,后来因为城市规划变更,一直没有修复,几乎已经被所有人遗忘了。”艾米解释道,“黛弥会为我们清理掉入口附近的暗哨,但管道内部的情况,就需要我们自己面对了。”
就在这时,门外再次响起了敲门声。这次进来的是另一位利爪帮的成员,他身材不高,但异常精壮,背上背着一个装满了绳索和金属挂钩的行囊。
他一言不发,只是对着艾米点了点头,那双如同鹰隼般锐利的眼睛扫视了一圈,最后落在了艾德蒙身上,带着一丝审视的意味。
“可以叫他鸦爪,是斯科莉手下最好的向导和斥候,会带我们到管道的入口。”艾米介绍道,算是为两人做了个简单的引荐。
艾德蒙向对方颔首致意,算是打过招呼。
他能从这个名叫鸦爪的男人身上,感受到一种与聚落里那些混混截然不同的气息,那是在生死边缘磨砺出的冷静与果决。
准备工作迅速而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艾米和艾德蒙换上了的深色紧身皮衣,这种衣服不仅便于行动,还能在一定程度上隔绝寒冷与潮湿。艾米将自己的双匕首绑在大腿两侧,又检查了一下随身携带的急救包和几支高浓缩营养剂。
“你的身体真的没问题吗?”艾德蒙看着艾米略显苍白的脸色,忍不住再次问道。连续的高度紧张和体力消耗,对任何人来说都是巨大的负担,更何况她刚刚才完成了一场堪称奇迹的手术。
“放心吧,骑士先生。”艾米冲他眨了眨眼,语气轻松地调侃道,“我可不是什么娇滴滴的大小姐。再说,如果我真的出什么意外了,不还有你吗?”
艾德蒙被她这番话噎得说不出反驳,只好无奈地叹了口气,仔细地为她扣好最后一个皮带搭扣。
准备好之后,三人滑入了夜色之中,他们穿行在迷宫般的贫民窟里,脚下是泥泞与污秽,空气中弥漫着劣质麦酒、汗水和绝望混合而成的复杂气味。
不知过了多久,当他们终于走出那片令人窒息的建筑群时,宏伟的钢铁城墙已经近在咫尺。
这里是聚落的最边缘,也是工业废料的倾倒场。一座座由生锈的金属和废弃零件堆砌而成的小山,在月光下投射出光怪陆离的影子。
鸦爪在一处不起眼的瓦砾堆前停下了脚步,他拨开几块巨大的金属板,露出了一个半人高的洞口。
一股混合着铁锈和尘土的冰冷气息从洞口扑面而来。洞口的边缘,是一截断裂的、直径约有两米的巨大玻璃管道,管壁上曾经流光溢彩的符文已经黯淡无光,只在某些角度下,才能看到一丝微弱的、如同鬼火般的幽光在闪烁。
“就是这里了。”鸦爪的声音沙哑而低沉,这是他今晚说的第一句话。“管道里有些地方不太稳固,注意脚下。祝你们好运。”
说完,他便再次退入阴影之中,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艾米站在洞口,感受着从管道深处吹来的阴风,她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那一丝因未知而产生的悸动。她回头看了一眼艾德蒙,对方的眼神坚定而沉稳,给了她莫大的信心。
“准备好了吗,骑士先生?”她轻声问道。
“随时可以,艾米小姐。”艾德蒙回答道,他的手已经握住了腰间的剑柄。
艾米不再犹豫,她率先弯下腰,灵巧地钻进了那片深邃的、通往长夜关心脏的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