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沈玉川朝会忙了一下午才刚结束,沈薇哭哭啼啼跑来告状,服了药还未休息片刻,他又被扶起来解决女儿的问题。
“薇薇是你妹妹——”
烬天神宫殿内,碎裂的白瓷在藕荷色的裙摆边炸开一地寒光。得知事情原委是沈墨珩从中和稀泥,有意隐瞒不许他知道,沈玉川心里烦躁,对着女儿好一顿训斥:“她年幼不懂事,你作为姐姐为了一个男人跟她动手,让我怎么跟你伯父交代!”
“有什么好交代的!”
女华朝在沈薇那儿憋了一肚子火,请安的膝盖都没弯一下,双手的指节倒是被攥的“咯咯”作响:“我与程亦相识在先,她不懂先来后到,我这个做姐姐的,不过是教教她怎么学乖而已!”
说一句怼十句。
她简直不要太有道理。
沈玉川疲惫的捏了捏发胀的眉心,他本想让女华朝给沈薇道个歉,此事罢了,怎料听到先来……后到几字,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
“你说什么?”
“我偏不让她!”
迟钝的看向那双与敷落酷似的、燃着火的眼睛,恍惚间沈玉川仿佛看见当年的敷落也曾这样锋利地看向他——看向他这个后来者。
霎时间,一股混杂着旧伤与妒意的邪火猛地窜起,话便失了分寸:“感情何来先后?不过是争不过的人,拿来遮羞的布!”
遮羞的布?
呀呵!什么时候小三都这么理直气壮了?!听着自己的父君一直一直在帮外人说话,女华朝被气的笑出了声音:“后来者的‘心意’,若能理所当然践踏先来者的‘约定’,那这世上还要什么名分、论什么正侧?全都凭‘心意’去抢、去偷好了!”
裙摆扫过地上的瓷片,她轻飘飘的说着,不觉往前逼近一步:“父君今日这般护着沈薇,莫非……”
她的目光死死锁住沈玉川骤然紧绷的脸,那根在心底反复磨尖的刺,终于狠狠扎出:“当年也是用这番‘心意相合’的道理,说服自己,困住娘亲的?”
听闻此言,沈玉川如遭雷击,身形剧烈一晃,猛地倒退半步,手仓皇撑住冰冷的案几边缘。指节瞬间泛白,案几上的笔墨纸砚跟着一阵颤抖。
可女华朝的话还没完。
她看着他惨白的脸,看着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恐慌,那股混合着愤怒、为敷落不平、为自身委屈的邪火,彻底烧断了理智。
“如果父君没有耍心机困住娘亲,她是不是早就——”
她深吸一口气,吐出那个禁忌的名字。
“——早就找到司予安了?”
“司予安”三字,像淬了冰的匕首,精准地捅进了沈玉川最深的旧伤。因着他胡思乱想对身体无益,敷落从前再如何生气,也绝不会拿这三个字吓唬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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