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凯勒教授的“嘲讽”被林建业钉上墙壁之后,机修库内的气氛变得异常凝重。
那本《帝国工程学》期刊,就像博格大公送来的那堆“废铁”一样,成了一个“图腾”——一个代表着“旧秩序”和“正统”的、冰冷的“图腾”。
何山和刘承风在工作间隙,总会忍不住看它一眼,眼神里混杂着“愤怒”和“怀疑”。
他们虽然“入伙”了,但他们毕竟是在“帝国”的“蒸汽”和“要塞”理论下成长起来的。凯勒教授,是帝国工程学的“神”。而他们,现在要“弑神”。
只有祝云山,在经历了那场“失态”的爆发后,反而彻底平静了下来。
他不再看那本期刊。
他在工作。
他以一种近乎“自虐”的精度,打磨着v8发动机的缸体。他用何山“偷”回来的高精度磨床,将那块从“a级废料”中切割出的“耐高温合金”,打磨得光可鉴人。
三天后。
祝云山停下了手中的工作。他洗掉了满手的油污,走到了那本期刊面前。
何山、刘承风,甚至刚刚从外面警戒回来的高平,都注意到了他的动作。
林建业也放下了手中的《构想》手稿。
“祝工?”林建业开口。
祝云山没有回头。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凯勒教授那张印在封面上的、意气风发的照片。
“……我花了三天,”祝云山的声音沙哑,但异常平静,“把这篇文章,拜读了十遍。”
“头儿。”他转过身,看向林建业和他的团队。
“你错了。”
“什么?”刘承风一愣。
“凯勒教授……他不是‘理论’错了。”祝云山扶了扶眼镜,镜片后,闪烁着“痴人”独有的、理性的寒光。
“他是‘时代’……错了。”
他从墙上,扯下了那本期刊。
但他没有像林建业说的那样,把它扔掉。
他走到了“基石”设计图的旁边。他抓起一把粉笔,在机修库那片唯一还算干净的混凝土地面上,画下了一条粗粗的横线。
“今天,我给你们上一课。”
这个“装备总局的冷板凳”,此刻,变成了“圣地”的“首席教授”。
“凯勒教授的理论,是‘要塞’。”
他在横线的一侧,写下了“要塞”两个字。
“‘要塞’的核心是什么?”他看向刘承风。
“……防御?”
“不。”祝云山摇摇头,“是‘蒸汽’。”
“凯勒的理论,建立在‘蒸汽动力’的‘磅礴’之上。他认为,只要动力足够强,就能驱动‘无限厚’的装甲和‘无限大’的火炮。”
“他错了。”
祝云山在“要塞”下面,写下了第一个词:“臃肿”。
“‘蒸汽’,需要‘锅炉房’。”他鄙夷地说,“它需要庞大的‘后勤’。煤炭、水、高压管道……它是一头被‘后勤’拴住的‘巨兽’。它很强,但它……‘跑不动’。”
“黑石山隘口,为什么我们的防线会被突破?因为‘要塞’是‘死’的!而共同体的‘拖拉机’,是‘活’的!”
“第二,”祝云山又写下了两个字:“昂贵”。
“凯勒追求‘永恒性’,”他指了指窗外那堆“a级废料”,“博格送来的‘礼物’,就是他‘昂贵’的证明。为了一个‘永固’的炮台,他耗费了帝国最顶级的合金材料。而这些材料,本可以……造出一百台‘我们’的发动机。”
“第三,”祝云山写下了“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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