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是最致命的。”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源于童年的“仇恨”。
“‘蒸汽’，是‘高压’的艺术。它精密、优雅，但它……‘怕死’。一根管道的泄露，一次阀门的失灵，就能让整座‘要塞’，变成一口‘高压锅’。何山的兄弟，就是这么死的。”
他转向了横线的另一侧。
“而我们。”
他写下了两个字：“乌龟”。
“凯勒教授，和博格大公一样，嘲笑我们的‘铁盒子’是‘乌龟’。他们说得没错。”
“但他们不知道，”祝云山的声音开始高昂，“‘乌龟’，是‘要塞’的‘天敌’！”
“第一：动力。”
“‘要塞’的‘蒸汽’，启动需要半小时。而我们的‘心脏’，”他重重地拍了拍那台v8发动机，“‘内燃机’！启动，只需要三秒！”
“它不需要‘锅炉房’，它不需要‘后勤’（水和煤）！它只需要‘柴油’！它是‘自洽’的！它是‘自由’的！”
“第二：防御。”
“‘要塞’的装甲是‘厚’，但它是‘垂直’的。”祝云山抓起“基石”设计图，“而我们的‘乌龟’，是‘倾斜’的！老何，告诉他们，30度的‘倾斜装甲’，意味着什么？”
何山咧嘴一笑：“意味着，敌人50毫米的炮弹，打在我们30毫米的钢板上，效果……等于打在60毫米的‘垂直装甲’上！这叫‘等效厚度’！凯勒那个老混蛋，他懂个屁！”
“‘要塞’是‘死’的，”祝云山继续说，“它只能防住‘正面’。而我们的‘乌龟’，是‘活’的！我们可以绕到它的‘侧面’，它的‘屁股’！在那里，它就是个‘铁皮罐头’！”
“第三：火力。”
祝云山看向高平。
高平替他开口，声音冰冷：“‘要塞’追求‘饱和’。十发炮弹，一发命中。浪费。”
“而我们，”高平拍了拍自己的“射界图”，“追求‘精准’。一发炮弹，一个‘亡魂’。高效。”
“先生们。”
祝云山扔掉了粉笔。
他环视着他的“同谋者”们。
“‘要塞’，是‘贵族’的‘艺术’。”
“而我们的‘乌龟’，”他笑了，“是‘平民’的‘科学’。”
“‘要塞’已经‘腐朽’了。而我们，代表着‘未来’！”
刘承风激动地鼓起了掌。何山也露出了钦佩的笑容。高平，则默默地走过去，将他那份“车载火炮”的草图，铺在了“基石”设计图的旁边。
林建业看着这一幕。
他知道，凯勒教授的“嘲讽”，至此，已被彻底“杀死”。
这支“原型车实验队”，在这一刻，拥有了战胜“旧时代”的、最坚不可摧的“技术自信”。
祝云山走过去，拿起了墙上那本《帝国工程学》。
他没有“撕碎”它。
他平静地，一页一页地，将凯勒教授的那篇“鸿篇巨制”，撕了下来。
然后，他走到了那台正在预热的、何山修好的“小型电弧炉”前。
他将凯勒的“蒸汽圣经”，一页一页地，扔进了那熊熊燃烧的、高达一千五百度的“火焰”中。
“‘蒸汽’的时代，”祝云山看着那些纸张化为灰烬，“结束了。”
林建业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理论，到此为止了。”
“先生们，”林建业转向v8发动机，“让我们……点燃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