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狰狞丑陋的猎虎,此刻仿佛消失在了空气中。如果你不仔细看,很难从背景的乱石堆里把它分辨出来。
它变了。
它不再是一堆废铁。
它是一个潜伏的幽灵。
我们要给它起个名字吗?祝云山看着这台杰作,眼神迷离,虽然代号是猎虎,但总觉得不够……亲切。
不用。高平冷冷地说,名字是给死人用的。它是武器。武器只需要编号。
那就叫01号。何山拍了拍厚重的装甲,我们的第一台车。
不。
林建业走上前。他手里拿着一罐红色的油漆。
他在炮塔的侧面,那个最显眼的位置,画了一个图案。
那不是数字。
那是一把断裂的剑,被一根链条死死缠绕。
这是什么意思?刘承风问。
这是我们的徽章。林建业低声说道。
断剑,代表我们是被折断的弃子。
链条,代表我们身上的枷锁。
但只要这把剑还有锋芒,它就能斩断锁链,刺穿敌人的心脏。
从今天起,我们就是断剑小队。
林建业转过身,看着他的队员们。
何山,老兵,机械师。
祝云山,疯子,工程师。
高平,杀手,炮手。
刘承风,理想主义者,通讯兵。
还有他,林建业,赌徒,指挥官。
五把断剑,在烈火中重铸,在废墟中集结。
准备好了吗?林建业问。
时刻准备着。何山拉动了枪栓,发出一声清脆的咔哒声。
祝云山推了推眼镜,眼神坚定。
刘承风戴上了耳机,竖起了大拇指。
高平只是默默地爬进了炮塔,关上了舱盖。
出发。
林建业下达了最后的命令。
目标,北方战区。
把这头野兽,放出去。
轰——!
经过祝云山调校的开山发动机,发出了一声低沉而有力的咆哮。那声音不再像之前那样狂躁,而是透着一种深不见底的力量感。
履带碾过碎石,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猎虎缓缓驶出了机修库。
在它的身后,是那个陪伴了他们一个月的圣地。是那堆被掏空的废料山,是那个被熏黑的电弧炉。
他们没有回头。
因为前方,才是他们的战场。
巴罗斯场长站在营房门口,手里提着酒瓶,看着那辆渐渐远去的怪兽,醉眼朦胧。
疯子……都是疯子……他嘟囔着,然后举起酒瓶,对着那辆车的背影,遥遥敬了一次。
活着回来。
夜色降临。
一辆涂着怪异迷彩的战车,像一个幽灵,悄无声息地融入了通往北方的茫茫荒野之中。
冬雷演习。
倒计时,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