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合适的。”陆星辞站在他身后，看着镜子里的两人，忽然觉得这场景有点奇妙——几天前还连圆珠笔都握不稳的人，转眼间就要穿上校服，和他一起去学校了。
“谢谢。”温景然摸着裤脚上的针脚，那里还残留着淡淡的线痕，像串藏起来的星星。
“谢什么，举手之劳。”陆星辞把针线盒收起来，手指不经意间碰到刚才被扎的地方，还是有点疼，心里却甜丝丝的。
奶奶端着晒好的花生走过来，看到温景然穿着校服，眼睛一亮：“哎哟，我们小沅穿上校服，真像个读书人！比星辞那小子精神多了！”
“奶奶！”陆星辞不依地喊了一声。
温景然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低下头，手指在衣角上打了个结。奶奶走过来，帮他把衣领理了理，又拽了拽裤脚：“真好，以后就是正经学生了。到了学校要好好学习，也要和同学处好关系，知道吗？”
“嗯。”他重重地点头，心里那点对陌生环境的恐惧，不知何时淡了许多。
或许是因为这改好的校服太合身，或许是因为陆星辞指尖的血珠太刺眼，又或许是因为奶奶的叮嘱太暖心，他忽然觉得，去学校好像也不是什么可怕的事。
至少，有人会为他改太长的裤子，会在他紧张时递过一颗糖，会在他茫然时告诉他“别怕，有我”。
中午吃饭时，温景然特意把椅子往陆星辞那边挪了挪。陆星辞夹菜的手顿了一下，随即往他碗里多放了块排骨，嘴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下午的阳光正好，温景然坐在院子里看书，身上还穿着那套校服。风吹过，衣摆轻轻晃动，带着布料摩擦的细碎声响。他低头看着书页上的字，忽然觉得，“改变”这两个字，好像也没那么难接受。
就像这校服，原本太长不合身，被笨拙地缝补过后，却成了最舒服的样子。就像他自己，从一个惊慌失措的异乡人，慢慢在这个家里找到落脚的地方，开始期待明天的太阳。
傍晚，他把校服叠得整整齐齐，放在床头。明天就要去体检了，后天就能去学校了。他摸了摸裤脚上的针脚，那里的线痕已经不太明显，却像刻在了心里似的，清晰又温暖。
或许，即将到来的校园生活，也会像这改好的校服一样，带着点笨拙的温柔，让他慢慢变得合身，变得自在。
窗外的月光落进来，照在校服上，蓝白的颜色在夜里像片安静的海。温景然躺在床上，听着隔壁房间传来的翻书声，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明天，会是个好天气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