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启明坐在一旁喝茶,看到沈清辞进来,微微颔首,眼神平静无波,似乎早已习惯了王瀚的作态。
王瀚看到沈清辞,立刻转身炫耀:“小辞哥!快看!我妈送来的!漂亮吧?”他扯了扯腰间那根纤细的带子,语气得意。
沈清辞看着王瀚那副兴高采烈的模样,仿佛刚才那个在暮色中流露出沧桑眼神的人只是他的错觉。他微微一笑,笑容温婉柔和,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属于“清清”的娴静:“很漂亮,很适合你。”
他的平静和真诚的赞美,反而让王瀚愣了一下,随即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嘿嘿,还行吧。”他似乎也察觉到了沈清辞身上那种不同于以往的、沉静如水的气质,不再像以前那样带着隐隐的挣扎和忧郁。
这一夜的精舍,似乎与往常并无不同。依旧是熏香袅袅,依旧是学习那些柔媚的仪态。但沈清辞的心境,却已然不同。他不再将自己与王瀚、赵启明简单类比。他清楚地知道,他们看似同行,实则殊途。
王瀚的雌化,是浮于表面的江湖术,为了生存。
赵启明的雌化,是迫于权势的无奈妥协,为了安稳。
而他的雌化,是沉入骨髓的献祭,是通往唯一神只的朝圣之路。
想明白了这一点,他反而获得了一种奇异的平静。他认真地练习着每一个动作,眼神专注而柔顺,仿佛不是在模仿,而是在唤醒身体里本就存在的本能。
夜深散去,沈清辞回到自己的精舍。他站在镜前,缓缓脱下练功服,露出其下那套苏曼卿“赏赐”的、用料更为考究的黑色蕾丝内衣。镜中的身体,线条柔美,肌肤细腻,胸前弧度清晰,腰肢不盈一握。
他伸出手,指尖轻轻划过冰凉的镜面,划过镜中那个眼波流转、红唇欲滴的倒影。
“能屈能伸……”他对着镜中的“清清”,无声地低语。
王瀚的“屈”,是为了在尘世中“伸”。
而他的“屈”,本身就是为了坠入更深的地狱,在那里,获得永恒的“归属”。
这,便是他与王瀚之间,那道看不见的、却深不见底的鸿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