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聪明。” 林玄的声音裹着夜雾飘来,尾音拖得绵长,像是毒蛇吐信时的嘶响。月光透过乱葬岗枯树的枝桠,在他脸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纹路,笑意里翻涌着嘲讽与得意,“清辞,你以为当年陈家灭门,真的是因为你母亲藏了玄阴罗盘吗?错了,是因为她不肯交出‘纯阴血祭’的秘方,不肯帮我打开阴阳门。”
话音未落,腐臭气息骤然逼近。数十具活尸佝偻着身躯围拢棺木,青灰色的皮肤下,暗红血管如蚯蚓般蠕动。它们参差不齐的指甲深深抠进棺盖,木质纤维在利爪下簌簌崩裂,发出 “咯吱咯吱” 的呻吟。那声音混着远处乌鸦的啼叫,在死寂的乱葬岗中回荡,如同来自幽冥的丧钟。
沈清辞后背死死抵住剧烈震颤的棺木,冷汗浸透的衣衫黏在皮肤上。林玄的话如淬毒的箭矢,将他心中最后的侥幸彻底击碎。十年前冲天的火光、母亲凄厉的哭喊、血泊中蜷缩的妹妹…… 所有记忆如潮水般翻涌,原来这一切竟是源于如此贪婪的阴谋。
怀中突然传来微弱的响动,谢景渊苍白的唇角溢出黑血,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幽光。那是蛊毒发作的征兆,沈清辞瞳孔骤缩,指尖触到对方滚烫的额头,绝望如同蛛网将他紧紧缠绕。就在此时,怀中的玄阴罗盘突然剧烈震颤,古老的符文如同活物般在盘面上流转,迸发出刺目的光芒,在空中交织成一道金色屏障。
“清辞…… 躲好……” 谢景渊虚弱的声音带着血丝,断裂的肋骨每呼吸一次都发出细碎的摩擦声。他挣扎着想要撑起身体,却在剧痛中猛地咳出一口黑血,混着碎肉的污血溅在棺底绣着 “陈” 字的寿衣上,宛如一朵妖冶的曼珠沙华。
沈清辞眼眶瞬间通红,泪水模糊了视线。他咬破舌尖,将精血滴在罗盘中央,浓烈的血腥味在狭小的棺木内弥漫。原本微弱的金光顿时暴涨,如同初升的旭日,将棺木内部照得纤毫毕现。金光穿透棺盖缝隙,落在活尸身上,顿时响起皮肉烧焦的 “滋滋” 声,刺鼻的焦臭味混着腐肉气息,令人作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