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虫爬过的皮肤传来灼烧般的剧痛,沈清辞却不敢发出半点声响。他看着那些细小的虫子在罗盘屏障上碰撞,发出细微的滋滋声,屏障上泛起阵阵涟漪,符文的光芒也在逐渐黯淡。谢景渊的身体突然剧烈颤抖,喉间发出痛苦的呜咽,沈清辞慌忙按住他,生怕惊动了棺外的蛊群。他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在剧痛中强迫自己保持清醒,脑海中疯狂思索着破局之法。手札上的文字在记忆中闪回,突然,一个模糊的画面浮现 —— 以阳血为引,或许能驱散蛊虫。可如今他自身难保,又该从何处寻来阳血?
小师弟,跑什么? 阴冷的声音如同毒蛇吐信,带着熟悉的尾音在乱葬岗回荡。沈清辞握罗盘的手青筋暴起,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林玄的身影在磷火中若隐若现,每走一步,脚下的坟土就发出骨头碎裂般的声响,仿佛在为这场死亡盛宴奏响序曲。这乱葬岗的每一寸土地,都记得陈家满门的惨叫。 话音未落,周围的坟茔开始剧烈震动,青灰色的腐手破土而出,指甲缝里还嵌着当年焚烧陈家大宅的灰烬。沈清辞看着那些腐手,往事如潮水般涌上心头,愤怒与仇恨在心中翻涌,他恨不得立刻冲出去与林玄决一死战,但理智告诉他,现在还不是时候。
沈清辞的太阳穴突突跳动,林玄的声音如同重锤,一下下敲击着他的神经。那些破土而出的腐手,指甲缝里的灰烬还带着焦糊味,与十年前那场大火的气息如出一辙。他想起母亲将他推进地窖时,自己抓住母亲衣袖的场景,布料的触感仿佛还残留在指尖。如今,那些腐手却在眼前挥舞,像是要将他拖入地狱。谢景渊在怀中动了动,微弱的呢喃声将他拉回现实,他强迫自己咽下满腔怒火,告诉自己复仇可以等,但谢景渊的命,必须现在就保。
爬出坟茔的活尸形态各异,有的断臂处白骨森森,腐烂的皮肉随着动作簌簌掉落;有的头颅歪在肩头,空荡的眼窝里流出腥臭的黏液。沈清辞的目光突然被一具活尸吸引 —— 那具残破的寿衣领口,绣着一个熟悉的
字,针脚细密工整,与记忆中母亲为他缝制的衣裳如出一辙。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十年前的那个夜晚,陈家大宅的火光映红了半边天,母亲将他推进地窖时,绣着同样
字的寿衣下摆扫过他的脸颊。此刻,棺底那件残破寿衣的角落,同样的绣纹在月光下泛着幽光,母亲临终前的叮嘱仿佛又在耳边响起:细针脚耐穿,能陪着你久一点...... 沈清辞浑身颤抖,泪水模糊了双眼,他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心中的痛苦与愤怒几乎要将他吞噬。他终于明白,林玄选择在此截杀并非偶然 —— 这片浸透陈家血泪的乱葬岗,就是最锋利的匕首,直插他心底最柔软的伤口。那些活尸身上的寿衣,那些似曾相识的绣纹,都是精心布置的陷阱,要在回忆的利刃下,将他的理智彻底绞碎。每一个绣纹都像是母亲当年在烛光下的一针一线,如今却成了敌人攻击他的武器。
沈清辞的指甲深深抠进棺木,木屑扎进掌心也浑然不觉。那具绣着
字的活尸正向棺椁缓缓靠近,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他的心脏上。母亲的面容在记忆中愈发清晰,那些温暖的夜晚,她坐在窗前,就着烛光为他缝制新衣,嘴里哼着古老的童谣。可如今,这些美好的回忆却被林玄扭曲成最致命的武器。沈清辞突然想起手札中关于 忆魂蛊 的记载 —— 这种蛊虫能操控亡者残魂,勾起活人最痛苦的回忆。他猛地抬头,死死盯着林玄的身影,眼中燃烧着仇恨的火焰,他发誓,定要让林玄为这一切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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