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雾走得脚底板发麻时,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从明月城到清云宗的路,比她想象中远得多。
起初那股“到了门口就折返”的傲气,早被连日的日晒雨淋磨得差不多了。她踩着双绣鞋,鞋头已经磨出个小破洞,露出来的脚趾蹭得发红。包袱里的干粮只剩半块硬邦邦的饼,水壶也见了底,喉咙干得像要冒烟。
“早知道……早知道就该让云舟给我备辆马车。”她踢了踢路边的小石子,石子滚出去老远,带着她的怨气撞在一棵老树上。
前几日撞见那场追杀后,她绕了远路,却也彻底迷了方向。问过几个过路的樵夫,都说清云宗在苍玄山脉深处,光靠脚力,没个十天半月根本到不了。
“十天半月?”宋清雾一屁股坐在块青石上,耷拉着脑袋,“照这个速度,等我走到,黄花菜都凉了,还回什么家。”
她望着眼前蜿蜒向前的山路,忽然冒出个念头——找个代步工具。
这想法一出,就像藤蔓似的缠上了心。骑马?她在城主府骑过那匹温顺的白马,可这荒郊野岭的,哪来现成的马?牛车?马车?更别提了,连个人影都少见。
正琢磨着,忽听一阵“得得得”的马蹄声从远处传来。宋清雾眼睛一亮,猛地站起身,拍了拍裙摆上的灰,抻着脖子往路口望。
不多时,一匹枣红色的马驮着个人影跑了过来。马上的是个中年汉子,穿着短打,腰间别着把柴刀,看样子是个猎户。
“大叔留步!”宋清雾扬手喊道。
猎户勒住马,疑惑地看着她:“姑娘有事?”
“您这是往哪去啊?”宋清雾凑近了些,脸上堆起她自认为最亲和的笑——这招在明月城对付那些商户老板百试百灵。
“往山外赶,送些皮毛去镇上。”猎户指了指马背上搭着的几张兽皮。
“那您知道清云宗怎么走吗?”宋清雾追问,“我想去那儿,可实在走不动了,您看……能不能捎我一段?我付银子。”她说着,从包袱里摸出个小小的银锭——这是她弟弟偷偷塞的私房钱。
猎户瞅了瞅那银锭,又打量了她几眼。这姑娘穿着讲究,不像山里人,身上却沾了不少泥灰,瞧着确实狼狈。他挠了挠头:“清云宗我知道,可我这马是驮货的,载人不太方便……”
“方便方便!”宋清雾赶紧接话,“我不占地方,就坐在您身后,保证不捣乱!”她生怕猎户反悔,把银锭往他手里塞,“这点银子您拿着,就当是借马的租金。”
猎户掂了掂银锭,够他买两石米了,顿时眉开眼笑:“行!姑娘上来吧,我送你到前面的岔路口,从那儿往南走,再翻过两座山,就能看见清云宗的山门了。”
“多谢大叔!”宋清雾喜上眉梢,借着猎户的力,笨拙地爬上马背,小心翼翼地坐在他身后,双手紧紧抓着马鞍。
马一颠,她差点滑下去,吓得赶紧拽住了猎户的衣角。猎户被她拽得一个趔趄,笑道:“姑娘别怕,这马温顺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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