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浩像是做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耸耸肩，重新坐回座位，继续摆弄他的手机，仿佛刚才的一切与他无关。
但档案室里的空气，已经悄然改变。
李哲看向孙浩的眼神，少了几分畏惧，多了几分复杂的探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感激？
林晓看着孙浩那看似玩世不恭的背影，心中若有所思。她并不认为孙浩是突然变成了正义的伙伴，这更像是一种基于其自身逻辑的、对现有秩序（王美琳的单方面打压）的干预。他或许只是看不惯王美琳那种把人当傻子耍的伎俩，或许只是觉得这种失衡的状态很无聊。但无论如何，这种干预在客观上，为她创造了一个相对更好的工作环境。
下班后，孙浩故意磨蹭到最后，等王美琳和李哲都走了，档案室里只剩下他和林晓两人时，他才忽然开口，语气依旧带着那股少爷式的别扭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窘迫：
喂，你那个数据索引……是怎么弄的？看起来还挺像那么回事。
林晓正在关机，闻言动作顿了顿，抬头看向他。孙浩没有看她，视线有些不自然地落在窗外，耳根却似乎有点微微发红。
她忽然明白了。这位背景深厚的关系户，并非对工作毫无想法，也并非甘心一直被王美琳当作吉祥物枪来使用。他或许只是找不到一个值得他认真对待的切入点，或者说，一种能让他认可的、证明自己价值的工作方式。而她的数据宝藏图，恰好以一种最直观的方式，向他展示了这种可能性。
林晓没有嘲笑他的别扭，也没有表现出过度的热情，只是用一贯平静而专业的语气回答：核心是分类逻辑和关键词提取。如果你感兴趣，明天我可以把基本的构建思路和规范发给你看看，这样上手会快一些。
孙浩了一声，算是回应，声音低沉，几乎听不见。然后他猛地抓起桌上的车钥匙，头也不回地快步走了出去，仿佛身后有什么东西在追赶他。
林晓看着他略显仓促的背影，嘴角微微扬起一个极淡的弧度。敌人的敌人未必是朋友，但一个潜在的、有能力且开始思考自身价值的，总比一个纯粹的破坏者要好得多。
王美琳的孤立策略，似乎正在失效。而林晓凭借自身实力展现出的价值，正像磁石一样，开始吸引和改变着周围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