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河的水流比预想中湍急，铁皮船的引擎在连续运转七小时后开始发烫，排气管喷出的白雾与河面上的水汽交融，在船尾拖出一道模糊的银线。林羽蹲在甲板上检查引擎，指尖触到发烫的金属外壳时，突然想起影的机械义体——那些暴露在外的金属关节在战斗后也是这样的温度，只是那时他从未想过，里面竟藏着另一个人的记忆。
“还有三小时到‘漩涡湾’。”艾丽的声音带着倦意，她正用马克留下的星图校准航线，图上用红笔标注的漩涡湾被圈了三个圈，旁边写着“能量异常，需绕行”。“但根据莉莉芯片里的记忆碎片，漩涡中心其实有暗河通往净化河源头的捷径，只是入口被能量屏障挡住了。”
她将芯片插入战术面板，屏幕上浮现出莉莉的记忆画面：十岁的莉莉蹲在净化河源头的泉眼边，手里捧着朵蓝莲花，马克站在她身后，正用铅笔在笔记本上画着什么，笔记本的页角露出“漩涡坐标：北纬37°19′，东经118°42′”的字样。
“这个坐标……”林羽的目光落在船舷的鹅卵石上，其中一块石头的五角星中心，刻着的正是“”这串数字，是影刻的，刻痕深浅不一，像是刻到最后突然失了力气。“影早就知道捷径的坐标，他把数字藏在了石头里。”
丫丫抱着装着蓝莲花的玻璃罐，花瓣在暗河的红水中始终保持着莹白，只是边缘开始泛出淡紫——这是从二号前哨站地下室带出来的花，莉莉的意识寄存的芯片就浸在花茎的水里，芯片的光粒顺着花茎渗入花瓣，让原本含苞的花朵缓缓绽放。
“花在长大。”丫丫用手指轻轻碰了碰花瓣，光粒突然从花瓣上弹开，在空中组成小小的人影，正是记忆里的莉莉，她正踮着脚够马克笔记本上的铅笔，“马克叔叔不让莉莉碰那个本子，说上面有会咬人的数字。”
光粒组成的人影突然消失，蓝莲花的花蕊里渗出一滴金色的液珠，液珠落在水面上，竟在船板上凝成一个微型的漩涡，漩涡中心的光点闪烁着，与战术面板上的漩涡湾坐标完全吻合。
“是能量钥匙！”艾丽用玻璃管接住液珠，管身立刻泛起与净化河水相同的蓝光，“莉莉的记忆光粒能激活漩涡的入口！马克当年说的‘会咬人的数字’，其实是屏障的密码！”
星子突然对着船尾低吼，雪白的尾巴指向后方——暗河的水面上，一串气泡正快速追来，气泡破裂时泛起的红光与机械血祭咒的能量波动完全一致。林羽调出战甲的声呐探测仪，屏幕上显示出三个纺锤形的物体，正以每小时四十公里的速度逼近。
“是母巢的‘追猎者’！”林羽认出这是凯恩日记里提到的机械生物，由银触母巢的根须与金属碎片融合而成，能追踪界域能量的波动，“它们在追蓝莲花的光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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