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怿叹息了一声,突地伸手,拉住颜殊的手。
颜殊本能想把手抽回来,可看楚怿苍白又肃穆的脸色,还有那并不明显却被血浸透的衣衫,脑子里再次浮现他挥刀自戕的画面。
想了又想硬是忍住了。
楚怿牵着她坐在自己身旁,紧握的手也没有放开。
颜殊蹙眉垂头,看着少年包裹着自己,那只白皙又修长的手掌。
她真的不想乱想。
可陛下就不觉得,这样的举止太亲密,也太诡异了?
委实不应该么?
毕竟他已名花有主,该当和别人避嫌的,尤其他还是个男人,她又是个货真价实的女的,这手拉一起实在是……
还是说陛下不止是下面那个,打从心底里也没把自己当成男人?
而是把自己当成了女人?
颜殊低垂的眸子里,闪烁着狐疑的光,突然间觉得,自己真相了!
难怪了!
陛下对她态度这么奇怪,好像特别护着她,对她特别的宽容,还总对她动手动脚,没什么男女大防……
原来在陛下心里他们都是女子,两个女子需要避什么嫌?
楚怿不知颜殊所想,看她乖巧的模样,沉声道:“小殊儿,你想打我骂我哪怕和我生气罚我,都随你高兴。”
“就算你想喝酒,怿哥哥也可以陪你。但是不许再喝醉,也不许再说去南风馆的话,否则我怕我还会忍不住,再戳自己两刀。”
“我保证不喝醉,也不说那话了,你也不许再戳自己!”
颜殊的思绪,被男人威胁的话打断,连忙开口保证。
喝醉的滋味又不好受,她本也没打算再醉,说去南风馆,当然也只是一时嘴快的气话,并没打算真去。
就这么点小事,陛下至于自残,还拿再次自残,来威胁她?
而且不让她喝酒,是担心她的身体,为何还不让去南风馆?
难不成是怕属下作风不好,给他这个主子脸上抹黑?
可陛下名声本来也没多好啊!
那……
是担心她被骗财骗色会吃亏么?
肯定是的。
毕竟她怎么都是个女子,那种事女子都比较吃亏。
再想想看。
陛下身边好像还没有哪个属下是女的。
她好像是唯一一个,加上她身体不好,陛下因此护短,对她多担心,也多些照顾,这好像也是很正常的事。
颜殊想通所有,满是阴云的脑子,瞬间便敞亮了。
她反手握住楚怿的手,安慰的拍了两下:“怿哥哥,你放心好了,虽说我没有内力,可我身手不弱,而且我还会使毒。”
“只要我不愿意,这世上也没人能欺负我。否则,我打不死他,也定会毒的他五足俱残,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你真这样想才行。”
楚怿丝毫不觉得太狠,赞同的点头:“就像今日楚槿骂你,你大可撒把毒药将他毒哑,何需与他浪费口水?”
颜殊听着他怂勇的话,抽了抽嘴角:“你就算再维护我,也不能教我见人就使毒,到处给自己树敌啊?”
“说到底,今日的确是我先撞了他,不占理的人是我。”
“他不高兴骂我,其实也正常,虽然他嘴太毒,可我骂回去就算了,真下毒就太过分了。”
“楚槿此人有能力,还执掌大理寺握有实权,咱们能拉拢他是最好,就算不能拉拢,也最好别结成死仇。”
“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就算我不说,怿哥哥也该明白。”
“我今儿也是真喝多了,否则定会忍下一时之气,绝不会和他争执。”
不仅仅是楚槿。
楚槿的身后是整个晋王府。
晋亲王手掌兵权,和今上还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当年曾助今上登位,这些年也深得今上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