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棣满心不屑,半点儿未表露出来,笑问:“殊儿,可有何法子解决?”
“办法自然是有的。”
“说到底能支持王爷的,并不是父亲,而是父亲手中的兵权。”
“既然掌这兵权的人,不能为王爷所用,那就想法子换掉他,扶一个能为王爷所用的人,来掌这兵权就是。”
颜殊嘴角噙笑,一席话说的,不疾不徐。
楚棣却听得颇为心惊:“你的意思是,想让你大哥,提早袭爵?”
“如此,一劳永逸。”颜殊面色未变,回了他六个字。
楚棣凝她片刻,问:“此事你大哥可知晓,他竟然也同意?”
颜殊讽笑道:“我能让他向着我,自然也有办法让他照我说的去做,该不会到了现在,王爷还在怀疑我的手段吧?”
楚棣牵唇笑,笑得有些牵强:“本王可是亲身领教,自不会有所怀疑,殊儿手段了得,为本王平生仅见。”
何止手段了得,心肠也硬得很,亲生女儿竟想夺亲老子的权。
不过……
本就是半路女儿,才回来短短半年,且和萧家夫妻关系本就不好,她会这样想不奇怪,让他奇怪的是,她到底怎么说服萧慎的?
虽然这半年来,听闻萧慎与萧家夫妻,关系似乎也不太好,可萧慎本就是萧家世子,袭爵是早晚的事,没必要现在就夺权。
看来萧家定然还发生了些,不能为外人道的事。萧家的关系很显然,也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混乱。
而只短短半年时间,就搅得萧家父子、母子全都反目,这女人的手段比他想象中似乎,还要厉害的多。
若然与他为敌,他是不惜一切代价,也必定要除去的。
但若真的结盟?
对他来说自然是件好事。
颜殊将他表情尽收眼底,瞥了眼外头:“今日言尽于此,王爷可先回去与手下幕僚商量清楚,再给我答复。”
“既已结盟,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王爷但请放心。”
“只要王爷守信,臣女也必会守诺,那东西在臣女活着时保证它不见天日,待臣女死后也定会完璧归赵。”
“可若王爷存了别的心思,那也休怪臣女毁约,哪怕拖着这具残躯,也会和王爷,鱼死网破。”
“那五十万两银子,还请王爷一个时辰内尽快送来,以示诚意。”
五十万两可不是笔小数目,这女人可真是狮子大开口。
但这银子他再不想给也得给,他来就是为了查清东西是否在她手上,如今已经确认,且她答应不会将东西给别人。
剩下的自是回去和幕僚商量清楚再决定。
楚棣咬牙点头,笑道:“殊儿放心,银票稍后本王就会派亲信送过来,你好生休养,本王先回府准备。”
“臣女恭送王爷。”
颜殊行礼,送楚棣离开,又让人将楚槿请了进来:“让大人久候,实在是抱歉,大人请坐。”
和昨夜不同。
楚槿依旧穿着大理寺卿的官袍,再配上那张毫无表情的冷脸,更显凛然威严,当真是不怒自威。
勿怪乎楚棣会那般急切了。
楚槿视线落在颜殊的脸上,打量了片刻:“无妨,也没等多久,看你脸色依旧极差,是否身体仍有不适?”
颜殊笑回:“还是老样子,虽然病弱,可是死不了的。脸色这么差,是因为昨晚我给自己用了药。”
“毕竟初次进宫,大人知道我得罪的人不少,还有不少人看我不顺眼,自是装得越病弱,才越安全。”
虽早有猜测,却也不想颜殊竟无半点遮掩,在他面前竟说的如此直白。
“无事就好。”
楚槿最终只回了四个字,看着她沉凝许久,才问道:“关于郑礼之死,无镜可有什么,想对我说的?”
颜殊眼帘微垂,也敛了脸上笑容:“如大人猜想,是我做的……”
话落。
厅中陷入久久的沉寂。
楚槿心头沉甸甸的,抿唇许久,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萧旭郑礼谋害在先,颜殊反击其实并没有错,她做的也不算过分,可他的心里还是很不舒服。
脑海中不知怎的,浮现出那夜青楼,她在台上抚琴的样子。
耳畔也似有琴音响起。
他一直以为,能弹出那样琴音的人,定然心性高洁如云。
可真实的她却心机深沉,精于算计,睚眦必报。
颜殊不知楚槿所想,以为他在生气,出声道:“利用大人我很抱歉,可就算再来一次,我一样会这么做。”
“昨夜的消息,就当还大人的人情,若大人有证据也可将我抓捕归案,我不会逃,也不会怨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