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四年后国战爆发,萧焕和萧南瞒着妻儿母亲,最终还是去了战场。
两人也和大堂兄萧忆一样马革裹尸。
几个叔叔战死时都很年轻,膝下留的子嗣并不多。
可几个优秀的孙辈,也一个都没能从西塞活着回来,和他们的父辈一样在最灿烂风华,最意气风发的年纪,永远留在了那片土地。
祖父若泉下有知,她想应该也会后悔,将国公位传于萧震霆吧?
萧震霆,德不配位,且还能力有限。
西塞战败萧震霆这个统兵元帅当负首责,那二十几万阵亡的萧家军,和萧家后辈的战死,他都难脱其责。
最该死的人本来是他。
可他却只重伤不能再上战场,居然那么好命被萧霖所救。
捡回一条命之后还恬不知耻的,做着他光复镇国公府荣耀的春秋大梦!
萧家由林氏掌家后,伯娘婶婶们从未插手过,除了逢年过节,都在各自的院儿里,也甚少出来走动。
毕竟四位叔伯已去,而寡妇门前事非多,避嫌还是得避的。
尤其七婶可说是深锁了阁楼,加上抑郁在心身子又不好,真的是一年到头也见不到一两回。
前世她与四房的人接触极少,但四房的人对她态度,其实还算不错的。
她能看到他们眼中的同情。
虽然她并不喜欢被人同情,但是她们并没有为难过她,她当初能逃出镇国公府还多亏萧焕帮了她一把。
打从心底里她是感激的,当年回京知晓萧家几个堂兄,尽皆战死。
亦曾唏嘘许久。
知晓五婶病重,她也曾过府去看过五婶,和其它几个伯娘婶婶。
可是至亲骨肉丧,白发人送黑发人,什么劝说都是没用的。
因为提起来都是痛。
那之后不到一个月,五婶便也撒手去了,她去送了最后一程。
后来她二次离京,待她再回京时才知,她走后不到一年,七婶也没了。
她死前见过二婶一面,二婶早已满头白霜,幸而有年幼的孙子在,心中还有牵绊,还有那么一个念想。
否则她想,只怕她回京之时,是一个都再见不到的。
且不说前世总算有那么一点情份,哪怕看在她们都是将士遗孀的份上,她也不能眼看她们,自个儿揽责任,责怪自己。
四人本就忧思过重,身体都不大好,她怕气太狠了,四人身体受不住,尤其是七婶,定然会病倒。
可此事也不能不让她们知晓。
大夫人看向颜殊,道:“你请我们过来,就是为了商议此事?不知你和三弟还有慎儿,商议之后打算如何做?”
“伯母婶婶们容禀……”
颜殊沉眉肃穆,将商议的结果,和原由都清楚说了一遍:“为今之计,这是最好的办法,不知伯娘婶婶们,意下如何?”
“她做下这种事,带累我七郎名声,如此处置,本就应当,不消你说这公堂我也要去。”七夫人当先表态,且态度极为坚决。
大伯母思索片刻沉声道:“如今只这些证据,按律当送林氏去京畿府,可我不太放心,不如将她送去大理寺。”
“最近几年我听闻,大理寺卿楚槿断案严苛名震炎京,将此案交给大理寺我想定能查个清楚明白,三弟以为如何?”
萧震霆起身道:“大嫂提议是好,但大嫂有所不知,前几日宫中节宴,接连生事,有人刺杀圣上,且旭儿牵连其中。”
“楚槿如今奉皇命,追查圣上遇刺案,只恐会分身无术。且楚槿此人性子刚直,就算送过去也不知他是否会接。”
五夫人插话道:“若我们的猜测属实,此案也在大理寺职权之内,他身为大理寺卿,岂有将报官之人,拒之门外之理?”
“还有旭儿他可是我萧家子孙,他怎会牵连到圣上遇刺案里头,这可是抄家灭门的大罪,三弟,这到底怎么回事?”
几位夫人皆又沉了脸色。
“此事说来话长,旭儿他被林氏宠坏了,此次又受人蒙蔽……”
萧震霆满脸的尴尬,出了这等家丑,是他治家不严,如今被四位夫人责问,哪里还有脸面。
颜殊上前解围道:“伯娘婶婶们放心,此案刑部周大人已然在查。
“想来不日就会出结果了,萧旭就是个胆怂的孬种,他没胆子也没能力做出刺杀圣上这等大逆不道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