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她……她不仅知道自己家人的情况,她还要……派太医去为自己的母亲治病?!
“这……娘娘,这不合宫规啊!微臣……”刘太医有些为难。太医不得私自出宫为宫外之人诊治,这是铁律。
“有本宫的令牌,便是规矩。”林晚晚的语气,不容置喙,“你只管去。治好了,本宫重重有赏。若是出了任何事,本宫,一力承担。”
刘太医看着皇后那双不容置疑的眼睛,又看了看手中那块沉甸甸的腰牌,最终,还是咬了咬牙,躬身领命:“微臣……遵旨!”
说完,他便拿着令牌和地址,匆匆离去了。
内室里,又只剩下了林晚晚和已经彻底傻掉的若兰。
林晚晚缓缓地走回到若兰的面前。
她从袖中,取出了一个沉甸甸的钱袋,“啪”的一声,丢在了若兰的脚边。
钱袋落在地上,发出了清脆的、银两碰撞的声响。
“这里面,是一百两银子。”林晚晚的声音,平静而有力,“是你母亲的药钱,也是你安顿家人的用度。不够,再来跟本宫要。”
她蹲下身,直视着若兰那双充满了震惊、迷茫与感动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
“若兰,你看清楚了。”
“太后,用你家人的性命来威胁你,用恐惧来控制你,逼你走上一条必死的绝路。”
“而本宫,现在给你希望,给你银子,给你能救活你母亲的太医。本宫,给你一条活路。”
“现在,做出你的选择。”
“是继续为她卖命,最后落得个家破人亡、尸骨无存的下场。还是……从此以后,做本宫的人,做本宫在这深宫里,最锋利的一把刀,最隐秘的一双眼。”
“本宫,只给你这一次机会。”
……
夜,更深了。
一个时辰后,刘太医行色匆匆地赶了回来。
他一进门,便对着林晚晚行了大礼,脸上带着几分疲惫,却也有一丝医者特有的兴奋。
“回禀娘娘!微臣已经为那位老夫人诊治过了!”
跪在一旁的若兰,紧张得几乎无法呼吸。
“她……她怎么样了?”林晚晚替她问出了声。
“老夫人的病,确实很重,是陈年的肺痨,又加上忧思郁结,已是油尽灯枯之相。城里的那些大夫,都已束手无策。”刘太医说道,“不过……”
他话锋一转:“不过,也并非全无希望!微臣刚刚为她施了针,暂时稳住了她的心脉。只要接下来,能用几味珍稀的药材吊着,再辅以微臣的针灸之术,悉心调理,虽不能痊愈,但再延寿三五年,应当不是问题!”
“真的吗?!刘太医!您说的是真的吗?!”
若兰听到这话,再也控制不住,猛地抬起头,声音颤抖地问道。
“千真万确。”刘太医肯定地点了点头。
“哇——!”
若兰再也忍不住,压抑了许久的情绪,在这一刻彻底爆发。她不是哭泣,而是嚎啕大哭,哭得撕心裂肺,像一个迷路已久、终于找到归途的孩子。
希望!
皇后娘娘,真的给了她希望!给了她母亲,一线生机!
她手边,是那袋沉甸甸的、能买到救命药材的银子。
她耳边,是太医亲口说出的、尚有得救的诊断。
所有的恩情,所有的感动,所有的绝处逢生,在这一刻,都化作了最原始、最坚定的忠诚。
她猛地转过身,对着软榻上那个神情淡然的女子,重重地、一下又一下地,磕起了响头。
地板,被她磕得“咚咚”作响。
“娘娘!娘娘的大恩大德,奴婢……奴婢没齿难忘!”
她的额头,早已是鲜血淋漓,可她却仿佛感觉不到丝毫的疼痛。
她抬起那张被泪水和血水浸湿的脸,眼中燃烧着一种前所未有的、炽热的光芒。
她对着林晚晚,立下了最重的血誓。
“从今往后,奴婢若兰这条贱命,就是娘娘的!”
“上刀山,下火海,但凭娘娘驱使!”
“若有半句虚言,若生二心,便叫奴婢天打雷劈,全家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