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太后娘娘明察!为我们这些忠心耿耿的奴才,做主啊!”
刘妻那凄厉的、饱含着无尽“冤屈”的指控,如同一把重锤,狠狠地敲击在每个人的心上,让整个慈安宫大殿,都陷入了一种诡异的、令人窒息的死寂。
鸦雀无声。
落针可闻。
所有人的视线,都像被磁石吸引的铁屑,齐刷刷地、不约而同地,聚焦到了那个被推上风口浪尖的年轻皇后身上。
那些目光,复杂到了极点。
有震惊,有怀疑,有审视,有幸灾乐祸,更有等着看好戏的期待。
在他们看来,一个新后,根基不稳,却在太后的寿宴上,被太后的“心腹”家眷,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指控为“设局陷害”、“意图谋害君上”……
这,几乎是一个必死的局。
无论她如何辩解,只要太后稍稍表现出一点偏袒,她这个皇后,今天就算不被当场废黜,也必定会声名扫地,再无翻身之日。
主位之上,太后王氏的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冰冷的得意。
这,就是她想要的。
她要的,就是让所有人都看到,跟她王家作对,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而跪在地上的刘妻,则用一种充满了恶毒与怨恨的眼神,死死地盯着林晚晚,仿佛已经看到了她被拖下去处死的凄惨模样。
然而,就在这万众瞩目之下,在这几乎凝成实质的巨大压力之中,身处风暴中心的林晚晚,却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反应。
她没有惊慌。
没有失措。
甚至,连一丝一毫的愤怒和委屈都没有。
她只是缓缓地、仪态万方地,从自己的席位上站了起来。
她那张绝美的脸上,神情平静得,像一汪不起波澜的古井。
她先是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状若疯癫的刘妻,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可笑的跳梁小丑。
然后,她才将目光,缓缓地移向了主位上的太后。
她对着太后,端端正正地、一丝不苟地,福了福身。
随即,她开口了。
她的声音,清越动听,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
“回母后。”
“今日是您的大寿之日,本该喜庆祥和。不想,却被这等刁妇冲撞,扰了您的寿宴,实在是儿臣媳的不是。”
她一开口,便先将姿态摆得极低,认下了“扰乱寿宴”的“罪过”,让太后挑不出半点礼数上的错处。
紧接着,她话锋一转,脸上竟露出了一抹浅浅的、带着几分歉意的笑容。
“不过,说来也巧。”
“正巧,臣妾也为太后准备了一份,特殊的贺礼。本想稍后再呈上,给您一个惊喜。既然今日这位刘夫人提到了她的夫君,那这份贺礼,现在呈上,倒也……正合适。”
贺礼?
所有人都愣住了。
在这种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紧张时刻,皇后娘娘,竟然……还有心情提贺礼?
她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就连主位上的太后,也微微蹙起了眉,眼中闪过一丝不解。
林晚晚没有理会众人的惊愕。
她只是对着身后的若兰,淡淡地吩咐了一句。
“若兰,把本宫为太后娘娘准备的‘贺礼’,呈上来吧。”
“是,娘娘。”
若兰应了一声,从席位后,捧出了一个早已准备好的、半尺见方的紫檀木匣子。
她迈着沉稳的步子,走到大殿中央,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将那个木匣,高高地举了起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那个神秘的木匣,吸引了过去。
他们都在猜测,这里面,究竟装着什么样的奇珍异宝,能让皇后娘娘,在这等生死关头,还如此镇定自若?
跪在地上的刘妻,也暂时停止了哭嚎,有些不安地看着那个木匣。
林晚晚走到木匣前,亲自,缓缓地,打开了它。
没有珠光宝气。
也没有奇珍异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