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晚那温柔的回握,仿佛一道暖流,瞬间注入了萧澈冰冷的身体里。他紧绷的肩膀微微一松,那双因暴怒和后怕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也终于透出了一丝疲惫。
一系列霸道的命令下达完毕,强行压制住的伤势如同决堤的洪水,再也无法遏制。他只觉得胸口一阵翻江倒海般的剧痛传来,眼前猛地一黑,身体不受控制地向一旁摇晃而去。
“陛下!”
林晚晚惊呼一声,也顾不上自己还在“被禁锢”的状态,立刻倾身向前,用尽全力扶住了他沉重的身体,让他顺势靠在了软榻上。
“快!太医!”她对着帐外焦急地喊道。
老太医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看到皇帝陛下已经虚弱地闭上了眼睛,脸色白得如同透明,顿时吓得魂飞魄散。他也顾不上什么君臣礼仪了,立刻打开药箱,取出银针,飞快地在萧澈胸前的几个大穴上施针。
随着几根银针刺入,萧澈那紊乱的气息才稍微平缓了一些,脸色也终于缓和了些许,不再是那般骇人的惨白。但他即便在半昏迷的状态下,那只紧抓着林晚晚的手,却依旧没有丝毫松开的迹象,固执得像一块磐石。
老太医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对林晚晚和一旁的心腹太监低声禀报道:“陛下内腑受创,急怒攻心,这才导致气血逆行。微臣已经用银针暂且稳住了陛下的心脉,但接下来,陛下必须静养,万万不可再有任何颠簸和劳心了。”
“知道了,你们先下去吧。”林晚晚轻声吩咐道。
“可是皇后娘娘,陛下的旨意……”心腹太监有些为难,毕竟皇帝刚刚才下了死命令,不准任何人靠近皇后三尺之内。
林晚晚看了一眼萧澈紧攥着自己的手,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现在,本宫的话,就是陛下的旨意。去帐外守着,任何人不得擅入。”
“……是。”
心腹太监和太医对视一眼,最终还是躬身退了出去。
很快,偌大的营帐内,便只剩下了帝后二人,以及两名垂手侍立在远处、几乎没有存在感的心腹内侍。
帐内的气氛,终于从刚才那剑拔弩张的紧绷中,恢复了一丝宁静。
萧澈似乎是感觉到周围的威胁暂时退去,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他的眼神依旧带着疲惫,但比刚才清明了许多。他看了一眼空无一人的周围,又看了一眼被自己牢牢攥在手里的林晚晚,这才仿佛彻底安下心来。
他靠在软榻上,用一种沙哑到了极致的声音,对林晚晚说:
“在我们彻底安全之前,待在朕身边,哪儿也别去。”
他的声音里,没有了刚才那股毁天灭地的暴戾,只剩下一种不容商量的、带着一丝脆弱的坚持。那不再是帝王对臣子的命令,更像是一个受了伤的野兽,固执地守着自己唯一珍视的宝物。
林晚晚点了点头,轻声应道:“好,我哪儿也不去。”
她知道,现在任何的反驳和争辩,都只会让他更加不安。
事件暂时被定性为了“意外”,而引发这场“意外”的贤妃苏锦绣,则被以“受惊需要静养”为由,软禁在了她自己的营帐里,由禁军统领亲自看管,任何人不得探视。
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这不过是暴风雨前短暂的宁静。
那匹发疯的惊马,那个“失手”的武将,还有这个“无辜”坠马的贤妃……这一切的背后,都指向了一张潜伏在暗处的、巨大而恶毒的阴谋之网。真正的威胁,还潜伏在黑暗中,虎视眈眈。
交代完这一切,又强撑着听完禁军统领关于封锁猎场的初步汇报后,萧澈身体里最后的一丝力气,也仿佛被抽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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