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叔的话……本宫,都听见了……”
那声音,如同一缕轻烟,从屏风后幽幽飘出,带着无限的委屈与歉意,瞬间抓住了金銮殿内所有人的心。
这声音里,没有国母的威严,没有执掌凤印的强势,只有一种属于小女子的柔弱与无奈,仿佛承受了天大的压力,却又无力反抗。
摄政王萧远心中一动,暗道有门!
听这皇后的语气,分明是怕了!也是,一个小女子,如何能顶得住“不贤德”这顶大帽子?只要她稍有松口,自己便能顺势而上,将此事彻底定死!
龙椅上的萧澈,则是不动声色地挑了挑眉,心中暗笑。来了,他家皇后这独一无二的“茶艺表演”,终于要开场了。
就在众人心思各异的等待中,那道映在屏风上的婀娜身影,终于缓缓地,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林晚晚一袭华贵的凤袍,身姿挺拔,仪态万方。然而,她脸上那与这身威仪正装截然相反的表情,却让所有人都为之一愣。
只见她秀眉微蹙,眼波流转间似有水光闪烁,嘴角微微下撇,脸上那副表情,简直是将“歉疚”两个字刻在了上面。她仿佛不是刚刚赢得了一场政治豪赌、执掌凤印的胜利者,倒像是一个做错了事,正惴惴不安等待着长辈责罚的小媳-妇。
她走出屏风,没有先看皇帝,而是径直走到了大殿中央,先是对着摄政王萧远,再对着下方一众朝臣,盈盈地,行了一个无可挑剔的万福大礼。
“本宫,见过王叔,见过众位大人。”
她这一拜,姿态放得极低,仿佛已经默认了自己理亏。
摄政王心中大定,脸上挤出一丝“和蔼”的笑容,正要开口,将此事顺水推舟地应下,林晚晚却已经直起了身子,用那柔弱无骨的声音,抢先开口了。
“王叔和众位大人的心意,本宫……都明白。”
她顿了顿,抬起眼眸,那双清澈的眼睛里,写满了真诚与无奈,看得人不由自主地就信了她接下来的话。
“只是……陛下所言,句句属实。”
“轰!”
如果说刚才萧澈自曝“惧内”是平地惊雷,那么此刻林晚晚的亲口承认,则无异于一场八级地震,将整个金銮殿都震得摇摇欲坠!
百官们彻底傻眼了。
他们见过宫斗,见过后妃之间为了彰显贤德,主动为皇帝张罗纳妃的场面。但他们何曾见过,一位皇后,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如此坦然地承认——没错,我老公说得对,我就是个妒妇!
这……这完全不按常理出牌啊!
摄政王那准备好的,关于“皇后娘娘深明大义,贤良淑德”的后半段话,就这么硬生生地卡在了喉咙里,一个字也吐不出来。他的表情,就如同吞了一只苍蝇般难受。
而林晚晚的表演,还远远没有结束。
她环视了一圈众人那呆若木鸡的表情,脸上那无奈的神色更重了。她用一种“我也不想这样,但我真的控制不住我自己”的语气,幽幽地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本宫自知德行有亏,心胸狭隘。”
她一边说着,一边还微微垂下眼帘,那长长的睫毛如同蝶翼般颤动,仿佛为自己接下来的“恶行”感到无比的羞愧。
“本宫……眼中实在容不下别的女子,与本宫分享陛下的爱意。一想到会有别的女子承欢陛下身侧,本宫这心里,就如同刀绞一般,寝食难安。”
她抬起头,看向摄政王,眼中甚至带上了一丝乞求的意味。
“所以,若因此让王爷您的爱女入宫,却要日日面对本宫这张冷脸,时时遭受本宫的刁难,平白无故地受尽了委屈……那……那便是本宫天大的罪过了。”
这番话,说得是那么的“坦诚”,那么的“发自肺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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