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速来!”萧澈猛地站起身,对着殿外,用一种仿佛边关失守般的急切语气,高声嘶吼道。
守在门外的太监总管被吓得一个哆嗦,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陛……陛下,何事如此惊慌?”
萧澈却看都没看他,只是背着手,在殿内焦急地来回踱步,脸上带着一种“国事紧急,刻不容缓”的严肃表情,口中飞速下令:
“传朕旨意!十万火急!立刻!马上!紧急召集宰相、太傅、兵部尚书、户部尚书……所有内阁核心大臣,即刻入宫!不得有片刻延误!”
太监总管被这一长串名单砸得头晕眼花,整个人都懵了。
紧急召集所有核心大臣?这可是只有在发生宫变、或是外敌入侵时才会有的最高级别警戒啊!
他颤抖着声音,小心翼翼地问道:“陛下……敢问,是……是为何事?”
萧澈猛地停下脚步,回头瞪了他一眼,用一种理所当然,却又带着无上威严的语气,宣布了一个让太监总管差点当场去世的理由:
“储君有旨,商议国是!”
……
半个时辰后,一场无形的“宫廷政变”,席卷了整个朝堂中枢。
年迈的宰相大人,正在府中与夫人含饴弄孙,一队禁军突然破门而入,高呼“陛下急召”。老宰相吓得差点以为是摄政王余孽卷土重来,连官帽都戴歪了,就被半扶半架地塞进了马车。
白发苍苍的太傅,正躺在摇椅上悠闲地听着小曲儿,传旨的太监如同奔丧般冲了进来,嘶吼着“储君有旨”,吓得老太傅一口茶喷出去,差点当场“驾鹤西去”。
兵部尚书正在校场点兵,接到圣旨时,还以为是北狄撕毁了和平协议,悍然南下。他二话不说,连盔甲都来不及换,直接提着佩剑,翻身上马,一路狂奔入宫,准备以死报国。
户部尚书、吏部尚书……所有接到旨意的大臣,无一不是面色剧变,心胆俱裂。
“储君有旨”这四个字,在他们听来,只有一种解释——陛下出事了!有乱臣贼子,挟持了怀有龙裔的皇后娘娘,要“挟储君以令天下”!
这是宫变!是政变!是天塌下来的大事!
一时间,整个京城官场,风声鹤唳。无数马车和快马,从各个府邸冲出,朝着皇宫的方向,上演了一场惊心动魄的“生死时速”。
当这些火急火燎、忧心忡忡、甚至抱着必死决心的肱股之臣们,气喘吁吁地冲进坤宁宫时,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得集体石化在了原地。
没有刀光剑影,没有乱臣贼子,更没有被挟持的皇后。
只见温暖的寝殿内,一片祥和。
皇后娘娘正安然无恙地靠在软榻上,脸上带着一丝无奈又宠溺的微笑。
而他们那位被认为可能已经“遭遇不测”的皇帝陛下,此刻正毫发无伤地站在软榻边,一只手还小心翼翼地护着皇后的肚子。
他看到气喘吁吁、甚至有人还穿着盔甲提着剑的众位大臣,非但没有惊讶,反而露出了“你们来得正好”的满意表情。
所有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脑全都陷入了宕机状态。
宰相喘着粗气,颤颤巍巍地走上前,拱手道:“陛下……您……您急召我等……可是宫中发生了何等变故?”
“变故?不,是祥瑞!”萧澈一脸严肃地摇了摇头。
祥瑞?
众人更懵了。
萧澈却不理会他们的疑惑,他小心翼翼地,用一种近乎虔诚的姿态,伸出手指,轻轻地指向林晚晚那高高隆起的腹部。
他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严肃与认真,仿佛在解读一份来自上天的神谕。
他清了清嗓子,用一种庄严无比的口吻,对着满屋子呆若木鸡的国家中枢,郑重其事地“翻译”道:
“诸位爱卿,无须惊慌。召你们前来,是为共商国是。”
他顿了顿,在所有人屏息的注视下,缓缓说道:
“刚刚,太子又踢了一下。”
他仔细地“回味”了一下,然后给出了自己的专业解读:
“此一脚,力道沉稳,落点精准,毫无半分迟滞。此乃天大的吉兆啊!这说明,我大梁今年的收成,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