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你一起沉了!”
高公子那充满杀意的话语,如同淬毒的利刃,狠狠地刺向萧澈。
十几个如狼似虎的家丁,手持棍棒,步步紧逼,将包围圈越收越紧。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山雨欲来的紧张气息。
周围的百姓们,吓得是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喘一口。他们看得出来,高家这是真的动了杀心!这个外地来的“萧大官人”,怕是要凶多吉少了!
然而,就在这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时刻——
一个清冷,却又带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坚定力量的声音,从萧澈的身后,响了起来。
“证据?”
只见林晚晚,从萧澈的身后,缓缓地走了出来。
她迎着高公子那凶狠的目光,以及周围家丁们那明晃晃的棍棒,脸上没有丝毫的惧色。她就那么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一株于悬崖峭壁之上,傲然绽放的雪莲,清冷而又坚韧。
她看着高公子,一字一句,清晰有力地说道:
“证据,就在那猪笼里的尸体上!”
“你……敢验吗?”
这番话,如同一块巨石,再次狠狠地砸进了人群之中!
尸体上?
敢验吗?
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难道这具尸体,真的有什么问题?
高公子的脸色,瞬间就是一变!他没想到,这个一直跟在萧澈身后,看似柔弱的妇人,竟然也敢站出来,公然挑衅!
他正要开口呵斥,林晚晚却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
她转过身,不再看高家兄弟,而是面向周围那成百上千的、被高家积威所慑,敢怒不敢言的百姓们!
她提高了声音,那清亮的声音,如同穿透云层的阳光,瞬间驱散了笼罩在众人心头的恐惧与麻木!
“各位父老乡亲!”
“高家说,刘玉姑娘是悬梁自尽!可我告诉你们,这是谎言!”
“其一!”她伸出一根纤细的手指,声音斩钉截铁,“我朝仵作验尸,凡悬梁自尽者,其脖颈勒痕,必是向上倾斜的‘八’字形!而被人活活勒死,其勒痕,则是水平的一道!刘玉姑娘脖颈上的,正是扼杀之痕!”
“其二!”她又伸出第二根手指,声音愈发清冷,“高家说,刘玉姑娘与人通奸!更是无稽之谈!我问大家,若是两情相悦,你情我愿,衣衫当如何?自然是自行解开,整整齐齐!可刘玉姑娘,外衣被撕破,中衣却完好无损!这哪里是通奸?这分明是……抵死反抗!”
林晚晚的这番话,说得是条理清晰,逻辑缜密,通俗易懂!
在场的百姓,虽然大多不通律法,不懂验尸,但“衣服被撕破”这种事,他们却是再明白不过了!
是啊!要是自愿的,谁会撕衣服啊?!
“对啊!她说得有道理啊!”
“我就说嘛!刘玉那孩子,不可能做出那种事!原来是被冤枉的!”
“天哪!这高家也太不是东西了!杀了人,还要毁人家的清白!”
人群,彻底被点燃了!
之前被压抑的愤怒,此刻如同决堤的洪水,轰然爆发!无数道质疑与指责的目光,如同利箭一般,齐刷刷地射向了高家的兄弟二人!
“你……你血口喷人!”
船头上,一直故作镇定的高家二少高长胜,此刻终于绷不住了!他指着林晚晚,色厉内荏地嘶吼道,“你说得头头是道,好像你亲眼见过一样!你……你又没见过尸体!你凭什么在这里胡说八道?!”
他这是在做最后的挣扎!他笃定,这个女人只是在虚张声势!她不可能见过尸体!
然而,他这番话,却正中林晚晚的下怀!
只见林晚晚,缓缓地转过头,用一种带着几分怜悯的眼神,看着他,然后,一字一句地,说出了一句让高长胜亡魂皆冒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