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天:燃烧于万界的钢之魂

第45章 少女内心的挣扎。

安娜听着梅林的话,如同被一盆冷水浇头,整个人都僵住了。她怔怔地看着梅林,兜帽下的嘴唇微微张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最终,她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缓缓地、深深地低下了头,紫色的发丝从兜帽边缘滑落,遮住了她苍白的脸颊。

过了许久,她才用几乎微不可闻的声音,带着一丝迷茫和痛苦问道:“你……是要我保持沉默,隐瞒真相吗?”

梅林毫不犹豫地回答:“对。这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他的语气变得斩钉截铁,“非人的存在,隐藏起自己非人性的一面,这有什么不对?我也算是其中之一啊。”

说着,梅林抬起右手,修长的指尖在空中轻轻划过一道弧线。下一刻,令人惊奇的一幕发生了——只见下方营地区域,正在熟睡中的立香、玛修,甚至包括远处帐篷里正在深度同步中的陈银(通过某种梦境的连接),他们的身上,竟然飘散出一些极其细微、如同萤火虫般闪烁的粉色光点!这些光点仿佛受到无形力量的牵引,慢悠悠地飘上城墙,最终如同归巢的鸟儿般,融入了梅林的掌心,消失不见。

“正是因为没有感情,我才会寄生在人类的梦境里。”梅林看着自己的手掌,语气平淡地解释道,“从他们那里,获取所谓的‘内心细微变化’——那些喜悦、悲伤、愤怒、爱恋的碎片。我能够像现在这样,扮演一个温柔体贴、善解人意的‘大哥哥’,正是因为我把我至今获取来的这些情感,当作燃料一样来消耗和使用。”

安娜震惊地看着梅林,紫眸中充满了不可思议:“因为……梅林你不是人。”

“没错。”梅林坦然承认,脸上再次露出了那种高深莫测的笑容,“我们就如字面上意思,不是人类。但是,难道就因为不是人,所以就必须成为人类的敌人吗?世上,并没有这样的规定吧?”

安娜愣住了,下意识地喃喃道:“这个……也对……”

梅林趁热打铁,语气变得柔和了一些:“因为在一起战斗、一起生活感到开心,而选择成为同伴,我觉得这样很好啊。(虽然我经常因此挨揍~)”他耸了耸肩,继续道,“至于是否被人所爱,或者爱着他人……这又是另一个问题了,需要更复杂的‘燃料’呢。”

安娜突然抬起头,紫眸直视着梅林,问出了一个她或许思考过很久的问题:“梅林……你爱人类吗?”

梅林闻言,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好笑的事情,忍不住笑出了声:“哈哈哈……怎么可能?你知道的,我就是个邪魔外道,一个喜欢看戏的梦魇。” 他笑够了,才反问道,“那么,你认为大家,或者说……银君,他会在意你的有所隐瞒吗?会在意你并非纯粹的人类(或女神)这一事实吗?”

“这个……”安娜再次语塞,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陈银的面庞——他驾驶魔神z时的可靠背影,他调侃梅林时的无奈笑容,他递给自己能量饮料时的温和眼神,他面对强敌时毫不退缩的坚定……那种温暖的感觉,让她心悸,也让她更加恐惧。谎言终究是谎言,就像一颗定时炸弹,总会有被拆穿的那一天。到那时,现在的一切美好,会不会瞬间支离破碎?

梅林看着安娜挣扎的表情,缓缓说道:“我觉得……他会接受所有的现状。包括现在跟他共同进退的、有着各自秘密的我和你。所以,你真的没必要,急着把自己的‘真面目’告诉他。维持现状,享受这份来之不易的‘日常’,不是很好吗?”

安娜沉默了许久,最终,她像是认命般,用一种带着自嘲和些许解脱的语气说道:“真是……耻辱。居然被梅林上了一课,这是我最大的污点。我最后……一定会宰了你的。” 但她的语气中,已经少了几分之前的尖锐和愤怒,多了一丝无奈的认同。

梅林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啊哈哈,对那位‘魔兽女神’来说,没有预测到你的存在,才是她的致命伤呢。能赌上一切、改变命运的机会,往往只有一次。”

安娜用力点了点头,眼神重新变得坚定:“是的。”

然而,梅林话锋一转,脸上又露出了那种唯恐天下不乱的狡黠笑容:“不过呢~虽然我刚才说了那么多貌似发人深省的话……但我要的,可不是那种苦大仇深、互相隐瞒、最后迎来催泪离别的结局哦!因为那太无聊了!完全违背了我的美学主张!”

他张开双臂,仿佛在拥抱整个夜空,语气变得激昂起来:“单方面的欺骗与隐瞒,在关键时刻‘背叛’一下观众的期待,把自己贬低得一文不值,然后又在绝境中毫发无损地(或者说看似狼狈实则潇洒地)取胜,最后迎来一个出人意料的、带着点小恶劣的happy ending!这才是人类该有的、充满戏剧性和趣味性的样子嘛!这才符合我‘花之魔术师’的品味!”

安娜看着瞬间恢复“本性”的梅林,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真是服了你了……梅林你只顾对自己有利的事。”

话虽如此,但安娜的目光,却再次不由自主地投向了下方那尊沉默的初号机,或者说,是投向了那个正在为变强而拼命努力的少年。她的嘴角,在兜帽的阴影下,微微勾起了一抹极淡、却真实存在的弧度。

“但是……为了达到这个(他所说的)目的而努力,我却……并不讨厌。”

夜风依旧寒冷,但城墙上的两人,心中却似乎都有了各自的决定。一场关于真相、信任与未来的微妙博弈,在这神代的星空下,悄然拉开了序幕。而远方的黑暗中,更大的风暴,正在无声地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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