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毒烟！”霍去疾厉声大喝。
铁鹞子们纷纷举起盾牌，但毒烟无孔不入，吸入者立刻感到喉咙灼痛，头晕目眩，不少人直接从马背上栽落。冲锋的势头为之一滞。
与此同时，两侧迂回的部队也遭遇了顽强阻击。“沙鬼军”利用对地形的熟悉，隐藏在沙丘之后，或是突然从流沙中跃出，或是利用早已挖好的地道进行突袭。他们身手矫健，刀法诡异狠辣，更兼悍不畏死，往往以命换伤，给朔风营和盟军造成了不小的伤亡。
战斗从一开始就进入了白热化。胤军虽然装备精良，训练有素，但在对方占据地利、并且大量使用毒烟毒箭的情况下，推进得极其艰难。每夺取一段城墙，每攻占一个隘口，都要付出惨重的代价。沙地上，很快便躺满了双方士卒的尸体，鲜血浸染了黄沙，呈现出一种刺目的暗红色。
沈清言坐镇中军，通过旗号和传令兵指挥着全局。他面色凝重，看着前方惨烈的战况，看着不断被抬下来的伤亡将士，心如刀绞。霍去疾身先士卒，挥舞着长槊，在敌阵中左冲右突，浑身浴血，也不知是自己的还是敌人的。玄影则如同鬼魅，带领着影卫专司清除墙头上的弓弩手和毒烟喷射点，动作迅捷狠辣，但敌人实在太多，清除一波，立刻又有一波补上。
黑石堡，就像是一只蜷缩起来的、浑身是刺的毒蝎，每一根刺都带着致命的毒素。
夕阳西下，将天地染成一片血色，与战场上的惨烈相互映照。胤军虽然英勇，但直到夜幕降临，也未能攻破黑石堡的主门，只是在两侧占据了几段不太重要的外墙，伤亡却已相当惊人。
鸣金收兵。
疲惫不堪的胤军和盟军退回到安全的沙丘后方扎营，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药味和士兵们压抑的呻吟声。篝火点点，映照着一张张写满疲惫与悲愤的脸。
首日强攻，受挫。
沈清言站在营帐外，望着远处那座在夜色中如同狰狞巨兽般的黑石堡，眉头紧锁。他知道，“鬼王”的主力尚未完全出动，真正的考验，恐怕还在后面。
这黑石堡的血战，才刚刚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