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绝被他扑得微微一晃,随即稳稳接住他,看着他脸上精彩纷呈、羞愤欲绝的表情,终于忍不住低低笑出声来。这笑声无疑证实了沈清言最坏的猜想。
“你还笑!” 沈清言气得捶他肩膀,虽然力道跟挠痒差不多,“都怪你!还有那个破系统留的烂仪器!做的什么鬼喜糖!” 他把所有责任一股脑推到已消散的系统和不省心的道具上。
萧绝任由他捶打,手臂环住他的腰,将人牢牢锁在怀里,低头在他气得通红的耳边,声音带着未尽的笑意和安抚:“好,怪我。也怪那‘破系统’。” 他从善如流地认错,但语气里的笑意丝毫未减。
沈清言更气了,抬起头瞪他,眼圈都有些发红(羞的):“你当时就知道了对不对?你还不告诉我!” 难怪萧绝昨晚说“今晚听到的可能不止我一个”!
“告诉你,昨夜还怎么继续?” 萧绝理直气壮,指尖拂去他眼角因为激动而渗出的一点生理性泪水,语气忽然变得低沉暧昧,“况且,爱卿昨夜所言,甚是有理。是本王……急躁了些。”
他承认得如此坦然,甚至带着一丝回味般的歉意(?),反而让沈清言噎住了,满肚子的羞恼像被戳破的气球,噗地一下漏了气,只剩下无处安放的尴尬和……一丝莫名的痒意。
【还、还有下次?!】 沈清言内心尖叫,但看着萧绝近在咫尺的、含着温柔笑意的深邃眼眸,那里面清晰的欲望和珍视毫不掩饰,他心跳又乱了几拍,【等等……他好像还挺享受这种‘算账’?】
萧绝确实很享受。怀中人气鼓鼓又羞窘万分的模样,鲜活生动,比平日里那副沉稳太傅的样子可爱百倍。他忍不住低头,吻了吻沈清言因为气愤而微微嘟起的唇,然后郑重承诺,虽然这承诺听起来更像是某种预告:“下次,本王定当注意,轻柔些。”
沈清言:“……”
他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了。社死的羞耻、被调侃的恼怒、以及心底深处对这份亲密和宠溺的真实欢喜,交织在一起,最终化为一抹无奈又甜蜜的叹息。他把发烫的脸埋进萧绝的颈窝,闷闷道:“……不许再有下次了!” 指社死事件。
“好。” 萧绝从善如流,轻轻抚着他的背。
两人静静相拥了片刻,沈清言的情绪渐渐平复。他忽然想起什么,从萧绝怀里挣开,走到书案旁,拿起那个自从婚礼后就一直安静躺在角落的【心声收录仪】。
此刻的仪器,比之前更加黯淡无光。原本温润的材质显得有些灰败,中心那颗小米粒晶体彻底失去了所有光泽,变得灰白浑浊,像一颗普通的碎石。他尝试集中精神去感应,以往偶尔还能捕捉到的一丝极微弱的能量涟漪,此刻也已消散无踪。
它彻底变成了一件普通的、造型奇特的物件。
“能量耗尽了。” 沈清言轻声道,语气复杂。这个伴随系统而来,记录(间接导致)了他最多黑历史和小秘密的“纪念品”,终于走到了它物理意义上的终点。
萧绝走到他身边,从他手中接过那不再发光的仪器,放在掌心端详片刻。
“它完成了它的使命。” 萧绝沉声道,目光掠过仪器,看向沈清言,意有所指。无论是早期辅助沈清言站稳脚跟,还是后来阴差阳错成了昨晚的“社死”与此刻的坦诚,这东西的存在,确实贯穿了他们关系中的许多关键节点。
他将仪器握紧,然后走到一旁的多宝阁前,打开一个带锁的紫檀木小匣。里面空空如也,铺着柔软的锦缎。萧绝将【心声收录仪】轻轻放了进去,合上盖子,落锁。
动作郑重,如同收藏稀世珍宝。
“从今往后,” 他转身,握住沈清言的手,目光专注,“你的心声,只需我一人知晓便好。至于它,” 他瞥了一眼那上了锁的匣子,“便是你我之间,独一无二的……黑历史证据与定情信物。”
沈清言看着他眼中毫不掩饰的占有欲和深情,方才的羞愤彻底消散,只余暖流涌动。他回握住萧绝的手,十指相扣。
“嗯。” 他轻声应道,眼角眉梢,漾开清浅却真实的笑意。
窗外春光正好,院中新移的翠竹舒展着嫩叶。昨夜的社死风波,或许会在知情者心中留下一段尴尬又奇妙的谈资,但于这间温馨的书房内,却已化为夫妻间心照不宣的闺房情趣,与那锁入匣中的纪念品一起,成为了他们共同故事中,一道带着笑意的独特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