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橙泽并未被古朗基的嚣张气焰打乱自己的步调。在他看来,那是空我(以及本地警方)需要优先处理的“治安事件”,而他此行的核心目标——建立前沿据点、研究本地特异现象、获取稀有素材——优先级更高。
将收集到的关于羽毛怪人的情报分析一下,大概知道那家伙是斗鸡简要分享给原野健一和佐藤雄介后,他便不再过多介入,只是提醒他们注意那怪人诡异的战斗风格和腐蚀性血液。
接下来,路橙泽全身心投入到分公司(对外称“龙虎集团远东技术合作办事处”)的筹建中。凭借原野健一的本地人脉和路橙泽带来的雄厚资金(以及某些不便明说的“绿色通道”),各项手续以惊人的速度办理下来。
旧港区那处废弃船坞和相邻仓库的租赁合同迅速签订。
待这些事务初步理清,路橙泽才将注意力转向那两名被严密关押的星云气体幸存者。他们被转移到了旧港区新落成的、拥有最基本安保措施的临时隔离间内。
隔离间内光线冰冷,墙壁是未经粉刷的粗糙水泥,只有必要的通风口和一道厚重的防爆门。
两名幸存者被特制的高强度束身衣紧紧包裹,如同人形蚕蛹,固定在冰冷的金属椅子上,连手指都无法动弹半分,嘴上也被封了特殊的口枷,只能发出极其微弱的呜咽声。
这种拘束并非惩罚,而是必要的安全措施——谁也无法保证他们体内的星云气体何时会再次失控,将他们重新变成危险的猛击者。
路橙泽挥挥手,示意看守的冰亦暂时解除那个中年社畜口部的束缚。
口枷刚一取下,那中年男人立刻剧烈地咳嗽起来,随即抬起头,眼中布满了血丝和几乎要溢出来的怨毒,死死盯住路橙泽。他的声音沙哑撕裂,充满了无尽的恨意:
“是你!都是你!!”他嘶吼着,身体因激动而在束身衣里剧烈挣扎,可惜完全是徒劳,“如果不是你多管闲事!!我早就成功了!我早就把那个该死的4号撕碎了!!然后是hibiki!还有南霓虹所有的骑士!一个都别想跑!!”
他喘着粗气,口水从嘴角不受控制地流下,眼神癫狂:“他们都有力量!明明都有力量!为什么不来救我的家人?!为什么眼睁睁看着他们死在怪人手里?!这个世界毁了!所有人都该死!尤其是你们这些穿着装甲、自以为是的英雄!!我要复仇!复仇!!”
他的咆哮在空旷的隔离间里回荡,充满了偏执与绝望。
路橙泽面无表情地听着,眼神淡漠得如同在看一场拙劣的表演。等对方吼得筋疲力尽,只能粗重喘息时,他才冷冷地开口,语气中没有一丝波澜:
“无能者的狂吠。”他一句话就撕碎了对方所有的宣泄,“你的不幸,值得同情,但不是你迁怒无辜、肆意杀戮的理由。得到力量后,你的刀锋指向的却是更弱者,而非造成悲剧的根源。你的恨意,廉价且可悲。”
说完,他不再看那因极度愤怒和羞辱而面容扭曲、试图挣扎却无济于事的社畜,对冰亦示意重新封上他的嘴。
然后,路橙泽将目光转向另一张椅子上的非主流少女。
少女的束缚也被部分解除。她看起来比那社畜要“配合”得多,脸色苍白,眼神怯生生的,甚至还努力挤出了几滴眼泪,身体微微发抖,一副受尽惊吓、楚楚可怜的模样。
“我……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的声音细若蚊蚋,带着哭腔,“那些气体……突然就冒出来……我好害怕……身体就不受控制了……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想伤害任何人……呜呜……”
她表演得相当逼真,将一个意外卷入灾难、无助又后悔的受害者形象塑造得淋漓尽致。若非路橙泽早已从之前的行动报告,还有自己来到战场之前见到她肆意屠杀,已经知晓她变身猛击者后那兴奋残忍的攻击姿态,几乎都要被她骗过去。
路橙泽静静地看着她表演,没有说话,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睛让少女的心底渐渐发毛,哭声也不自觉地小了下去。
“表演完了?”路橙泽终于开口,声音平淡却带着无形的压力,“你当时的行为显示,你在转化期间异常活跃,甚至可以说是……‘愉悦’,杀戮了这么多人并且狂笑着的可不是我,而且星云气体更不会恰好出现在你们五个人身上。”
他微微前倾身体,冰冷的目光锁定少女闪烁不定的眼睛:“告诉我,气体是从哪里来的?谁给你们的?或者,你们是从哪里偷来的?说实话,你或许还能有一条生路。继续演戏……”
路橙泽没有把话说完,但那股不言自明的威胁感让少女的伪装瞬间僵硬在了脸上。她清楚地意识到,眼前这个男人,和她以前骗过的任何人都不一样。在他面前,装可怜似乎毫无用处。
少女的眼神开始剧烈闪烁,在继续伪装和坦白之间艰难挣扎。生存的欲望最终压过了一切。她咽了口唾沫,颤抖着开口,声音依旧带着哭腔,但已经多了几分真实的恐惧……但她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内心中闪过一丝挣扎。
…………
少女的眼神剧烈闪烁,生存的本能与某种更深层的恐惧在她内心激烈交战。路橙泽那洞悉一切的目光仿佛剥开了她所有的伪装,让她无所遁形。就在她嘴唇颤抖,几乎要吐露些什么的时候,一段不久前发生的、被她刻意压抑的记忆猛地涌上心头,让她即将出口的话生生卡住,眼神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挣扎与后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