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思绪不受控制地飘回了两个多月前……
那是一个闷热的午后,在学校后方废弃的运动器材仓库后面,她和另外几个打扮类似的“姐妹”正围着一个蜷缩在地上的女生。那女生校服凌乱,脸上带着淤青和泪痕,眼神绝望。
“啧,真没劲,这就受不了了?”少女当时正不耐烦地踹了地上女生一脚,随手拧开一瓶能量饮料灌了一大口。不知为何,她最近心情异常烦躁易怒,看谁都不顺眼,身体里仿佛有股用不完的劲儿,刚才动手时差点没控制住,真的把地上这家伙打得出不了声。
她看着地上瑟瑟发抖的“猎物”,突然觉得索然无味。这种程度的霸凌,带来的快感越来越弱,根本无法宣泄她内心莫名滋长的破坏欲和那种越来越强的、看别人痛苦才能稍微平息的躁动。
“行了行了,今天到此为止。”亚美挥挥手,示意其他几个太妹停下,“你们先滚吧,让我清静会儿。”
几个小妹悻悻然地离开,嘴里还嘟囔着没玩够。亚美则靠在锈迹斑斑的攀爬架上,看着地上那个勉强爬起来、踉跄逃走的背影,心里空落落的,只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焦渴和空虚。
就在这时,一个轻佻而带着金属质感的声音忽然从她身后响起:
“哦呀?这就结束了吗?明明……还可以更有趣一点的。”
亚美猛地回头,心脏差点跳出嗓子眼。她根本没听到任何脚步声!
只见一个穿着造型奇特、线条流畅的浅蓝色和玫瑰红色交织的装甲的家伙,正懒洋洋地靠在她刚才靠着的架子的另一侧。那装甲看起来科技感十足,却又透着一种诡异的气息。
对方手里把玩着一把造型奇特的、像是科幻电影里才会出现的枪械,枪口似乎还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白色雾气。
最让人不安的是对方的脸——被头盔完全覆盖,看不到表情,只有眼部的光学镜闪烁着微光,但那股轻佻、玩世不恭,甚至带着点欣赏意味的态度,却清晰地传递了出来。
“你是谁?!”亚美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摆出防御姿态,心脏狂跳。是警察?还是什么怪人?
“我是谁不重要,小野猫。”装甲人轻笑一声,声音通过变声器处理,显得更加非人,“重要的是你……嗯,脾气暴躁,内心空虚,渴望刺激,而且……力气似乎比普通女孩子大不少呢。刚才那一脚,差点踢断她的肋骨吧?”
他竟然看到了全程!亚美心中更惊,但对方的话语却奇异地戳中了她内心的痒处。
“关、关你什么事!”
“当然关我的事。”装甲人站直身体,一步步走向亚美,虽然姿态随意,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压迫感,“像你这样有‘资质’的孩子,浪费在校园霸凌这种小打小闹上,太可惜了。你渴望的……是更彻底的力量,更极致的释放,不是吗?”
他在亚美面前停下,微微俯身,手中的怪枪轻轻抬起,几乎要碰到亚美的下巴。亚美吓得浑身僵硬,动弹不得。
“别害怕,”装甲人的声音带着蛊惑,“我只是想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一种能让你真正‘快乐’起来的力量……想试试看吗?保证比你喝十罐这种垃圾饮料都刺激。”
他晃了晃手中的怪枪,枪口隐隐对准了亚美。
亚美的大脑一片空白,极致的恐惧和对方话语中描述的、那种能填补她内心空虚的“极致释放”的诱惑交织在一起。她看着那诡异的枪口,鬼使神差地,没有尖叫,也没有逃跑。
…………
她张了张嘴,看着眼前的路橙泽,那个蓝色的装甲身影仿佛与路橙泽冰冷的目光重叠了。巨大的恐惧最终压倒了坦白求生的念头,她害怕说出一切后,会遭到更恐怖的报复。
“……我……我真的……是从一个银色小罐子里吸的……在歌舞伎町后巷……求求你……相信我……”她最终,还是选择了最初那个漏洞百出的谎言,声音微弱而绝望,眼泪这次倒是多了几分真实。
但他没有立刻点破。逼得太紧,兔子也会咬人,更何况是这种内心已经扭曲的家伙。
他直起身,对冰亦淡淡地道:“看好她。优先保证其生命体征稳定,她是重要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