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辆漆黑的疯蟋路者摩托,载着三名抉择者和他们的“战利品”,在焦土上疾驰,返回了之前藏身的坑道。与留守的众人汇合后,路橙泽立刻联系了叶夫根尼,简要说明了情况,并提出需要一个相对安全且隐蔽的场所进行审讯。
叶夫根尼在通讯那头沉默了几秒,显然对路橙泽他们不仅在那场毁灭性打击中幸存下来,还成功抓回了活口感到震惊,但更多的是愤怒——在他管辖的区域内竟然隐藏着如此致命的威胁。他毫不犹豫地答应了路橙泽的请求,提供了一个位于基地深处、绝对保密且隔音的审讯室。
一行人带着俘虏,乘坐叶夫根尼派来的、经过特殊加固和反侦察处理的装甲运输车,秘密返回了白星联盟的主要基地,并直接进入了那座位于地下数十米深处的审讯室。
审讯室内光线冰冷,墙壁是吸音的暗色材质,除了一张固定的金属椅、一张桌子和一些必要的监控设备外,空无一物,充满了压抑感。
路橙泽看着被牢牢固定在金属椅上,四肢关节被废、下巴被卸掉的三个改造人,以及那个被赵冷他们抓回来的、面色惨白、浑身颤抖的普通人士兵小头目,眉头微蹙。他擅长分析和研究,但对于如何从这些经过严格训练(或改造)的敌人嘴里撬出情报,并非他的专长。
他看向一同前来的叶夫根尼。“老叶,这方面你比较在行。交给你了。”
叶夫根尼看着眼前这几个不成人形的俘虏,尤其是那三个散发着野兽般气息的改造人,粗犷的脸上没有任何怜悯,只有冰冷的厌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他挥了挥手,让手下将一些基础的刑具和几支标注着“吐真剂”的药剂放在旁边的桌子上。
他没有立刻动用那些东西,而是拉过一张椅子,坐在了那个看起来意志最薄弱的普通人士兵小头目面前。士兵看着叶夫根尼肩章上代表的高阶军衔,以及他那双经历过无数战火、仿佛能看穿人心的眼睛,身体抖得更厉害了。
(叶夫根尼看着这个年轻的、却被卷入这种肮脏事情的士兵,心中并无波澜。若是放在三年前,他刚刚获得那股力量,成为传说中骑士的那一刻,他或许会对严刑拷打感到抵触,会觉得这太过残忍,有违他守护的信念。
那时的他,心中还燃烧着纯粹的理想主义火焰。但三年时间,足以改变很多。从一名拥有力量的士兵,一路走到国家安全局副局长(虽然是挂职虚衔,但也代表了认可和责任),
再到军队中掌握实权、需要对成千上万士兵生命负责的重要人物,他早已明白,有些黑暗,必须有人去面对;有些肮脏的手段,必须有人去使用。
为了保护更多无辜的人,个人的仁慈有时必须让位于冷酷的现实。这份觉悟,是他一路走来,用战友的鲜血和自己的伤痕换来的,沉重,但必要。)
“名字,军衔,所属部队,看得出来你是个军人。”叶夫根尼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和一种久居上位的压迫感。
那士兵嘴唇哆嗦着,眼神躲闪,似乎还在挣扎。
叶夫根尼没有给他太多时间,拿起旁边一根看似普通、却通着微弱电流的金属棒,轻轻点在士兵被反绑在椅背的手指上。
“呃啊——!”士兵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剧烈抽搐,一股皮肉烧焦的味道弥漫开来。电流并不致命,但带来的痛苦却极其尖锐。
“我的耐心有限。”叶夫根尼收回金属棒,语气依旧平静,“为你自己考虑,也为你可能还活着的家人考虑。说出来,你能少受点罪,或许还能有个痛快。”
在叶夫根尼这种经验丰富的审讯者面前,生理上的痛苦和心理上的压力双管齐下,这名本就意志不坚的士兵很快崩溃了。
“我……我说!我叫安德烈……原……原北部军区第三步兵旅下士……现在……现在受雇于‘北极星安全保障公司’……”他断断续续地交代着,汗水混合着泪水流下。
“北极星安全保障公司?”叶夫根尼眉头紧锁,他从未听说过这个名字,“这次袭击是谁指使的?你们的目的是什么?那些怪物又是怎么回事?”他指向那三个改造人。
“是……是公司的命令……说……说目标是极度危险人物,掌握着危害国家安全的恐怖技术……必须清除……”安德烈恐惧地看着叶夫根尼,“那……那些‘升华战士’……是公司的最高成果……是为了保卫国家而创造的超级士兵……”
“保卫国家?超级士兵?”叶夫根尼气极反笑,指着外面那被炸成废墟的谷地和山脉,“用导弹在自己国土上轰炸,对付一群身份不明的人,这就是你们保卫国家的方式?把活人变成这种不人不鬼的怪物,就是所谓的最高成果?!”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怒意。
安德烈被他吓得一哆嗦,但眼神中却闪过一丝茫然和固执:“我……我不知道具体情况……但公司是得到授权的……是合法的……我们是在执行任务……为了白星联盟的未来……”
叶夫根尼又反复逼问了许多细节,但安德烈所知有限,他只是一个底层的小头目,负责带领小队执行外围警戒和辅助任务,对核心机密一无所知。他坚称自己是在为国家和公司效力,坚信行动的正当性,甚至在被用刑时,偶尔还会冒出几句被洗脑的口号。
叶夫根尼又尝试审讯那三个改造人,但它们似乎丧失了大部分语言能力,只能发出野兽般的嘶吼和充满仇恨的目光,对痛苦的反应也更加迟钝和疯狂,审讯几乎无法进行。吐真剂对它们的效果也微乎其微,似乎它们的大脑结构也发生了改变。
路橙泽一直站在旁边安静地观察着。他看着安德烈在酷刑下晕过去几次,又被冷水泼醒,听着他那些颠三倒四却带着某种诡异坚定的话语,眉头越皱越紧。
“停下吧,老叶。”路橙泽突然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