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阿姨在厨房,给陈扬收拾好房间以后就下来了。房间每天都打扫,也没有什么好收拾的,就是抱过去一床被子,再把新的毛巾肥皂拖鞋送过去就好了。
听到孟时禾的话,李阿姨应了一声就上楼了。
楼上陈扬正在穿衣服,刚刚李阿姨临走前跟他讲:“同志,你不要着急,禾禾收拾还得一阵子,你可以先休息一会儿。”
陈扬一琢磨就知道时禾应该会洗澡,除了不舒服的那几天,她夏天是每天都要洗的,春秋隔一天,冬天最多十天半个月也是要洗的。
想明白之后,陈扬也从里到外洗了一遍,这个房间虽说是客房,但是里面却也有一个小的盥洗室。
洗完以后,陈扬看着他带过来的几件衣服,基本都有补丁,也没得挑,他穿了里面唯一一件没有补丁的衣服。是前年阮秀拍过他肩膀后,他把当时穿着的衣服给了田五,时禾就买布给他做了这件蓝色外套。
正在扣扣子,门就被敲响了,李阿姨的声音传进来:“同志,休息的怎么样?饭好了,禾禾已经下去了。”
陈扬把扣子扣到最后一颗,应声:“麻烦您上来一趟,我就下去了。”
陈扬看看自己崭新的衣服,和灰扑扑的裤子,这已经是他最体面的衣服了,本来是打算开学的时候穿。
走到门口,陈扬呼出一口气,然后才一把打开了房间门走出去,门外李阿姨已经下去了。
楼下孟时禾正坐在沙发上侧着头擦头发,孟女士去厨房了,孟谦追着孟女士也去厨房了,他现在看到闺女就糟心。
于是陈扬下楼就看到了只有时禾坐在沙发上擦头发,屋里没有其他人,他抬脚走过去,站在孟时禾身后,自自然然接过孟时禾手里的毛巾,开始给她擦头发。
即使身后的人没有说话,但是这个擦头发的力度一出来,孟时禾就知道是谁了,她转头把毛巾扯到自己手里说:“胆子大的呢,一会儿我爸出来该生气了。”
陈扬小声道:“回到沪市我连头发都不能给你擦了吗?”
孟时禾抬头看着陈扬,“对,现在不能擦,我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
陈扬双手扶在沙发靠背上,手背上已经绷出了几道青筋,他想说他不怕,他想擦一辈子的头发,但是最终陈扬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把手垂了下去。
孟怀疏听到声音从厨房出来,就看到闺女正扬脸看着站在她身后的陈扬,两个人不说已经贴到一起,但是从背后看跟贴到一起也没什么差别了。
孟怀疏发出一声气音,扭头又进了厨房,把已经走到厨房门口的孟谦也推了回去,大声道:“囡囡,吃饭了。”
这顿饭已经算是半夜的夜宵,在孟时禾看来,没有多丰盛,有一道腌笃鲜,还每人有一小碗黄鱼煨面。
说是一小碗,真的就是一小碗,拳头大的碗,里面也不过半满。
孟时禾吃着,孟怀疏就站在她身后给她擦头发,一入口孟时禾就知道这碗鱼汤李阿姨已经煨了不短时间。
“阿姨,还有面吗?再下一碗呗。”孟时禾咽下一口面,抽空跟李阿姨说。
李阿姨还没说话,孟谦就开口:“已经这个时间了,吃太多不消化,稍微垫一下可以了,明天记得起床吃早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