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这文件签了。
用这楼做抵押,我或许还能再借点钱给你。”
北条健司从手下那里拿过一份文件,几乎要拍到中村美姬脸上。
中村美姬绝望地闭上眼睛,身体微微颤抖。
她知道,一旦签了,祖传的公司和这最后的办公楼就彻底完了。
她父亲当年就是因为还不起北条组前身的高利贷而被逼自杀的。
就在此时,一个冰冷的声音如同来自九幽地狱,突然在门口响起:
“北条健司。”
声音不大,却像一把冰锥瞬间刺入在场所有人的心脏!
北条健司脸上的狞笑瞬间僵住,取而代之的是极致的恐惧!
这个声音……他死都不会忘!
他猛地回头,只见王卫东不知何时已然站在门口,面色平静,但那双眼睛里的寒意,却让他如坠冰窟,浑身血液都快要冻结了!
“社…社长大人!”
北条健司吓得魂飞魄散,舌头都打了结。
他身后的手下也认出了这位神秘可怕的社长,
一个个噤若寒蝉,
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中村美姬惊讶地睁开眼,
看着这个突然出现、气场强大得让凶神恶煞的北条健司,都瞬间变成鹌鹑的年轻男子,眼中满是惊疑不定。
王卫东一步步走进来,
目光扫过地上散落的文件和中村美姬苍白的脸,
最后定格在北条健司那张冷汗涔涔的脸上。
“我说过什么?”
王卫东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山雨欲来的压迫感,
“我说过什么?
停止高利贷,禁止使用暴力。
这就是你的‘守法经营’?”
“社…社长大人…这…这是以前的贷款…”北条健司试图辩解,声音颤抖。
“八嘎!”
王卫东猛地一声怒喝,如同惊雷炸响!
同时,他右手快如闪电般地挥出!
“啪!!!”
一记极其清脆响亮、力量十足的耳光,狠狠地抽在北条健司的左脸上!
北条健司被打得脑袋猛地一偏,脸上瞬间浮现出一个清晰的巴掌印,嘴角甚至渗出了一丝血迹。
他被打得眼冒金星,
却连捂脸的勇气都没有,
立刻强行站直身体,
猛地低头九十度鞠躬,用尽全身力气大喊:
“嗨依!”
那姿态,那反应,像极了老抗日电影里被上司痛殴的日本兵!
中村美姬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呆了,捂住嘴,眼睛瞪得大大的。
王卫东显然怒意未消,
根本不给他喘息的机会,
反手又是一记更重的耳光,
抽在他的右脸上!
“啪!!!”
声音更加响亮!
北条健司另一边脸也迅速肿了起来。
“八嘎!
我的话你也敢阳奉阴违?!”
“嗨依!属下知错!”
北条健司再次鞠躬,声音带着哭腔和无比的恐惧。
“啪!”
“互助会的宗旨是什么?!”
“嗨依!
合法经营!
互助共赢!”
“啪!”
“谁给你的胆子继续放高利贷?!”
“嗨依!属下愚蠢!属下该死!”
“啪!”
“欺负一个女人,很有本事吗?!”
“嗨依!属下无耻!属下罪该万死!”
王卫东每骂一句“八嘎”,就伴随着一记凶狠响亮的耳光。
北条健司被打得脸颊高肿,鼻血长流,头晕眼花,却每次都在第一时间鞠躬大喊“嗨依”,不敢有丝毫迟疑和反抗。
他带来的那几个手下,
早就吓得瘫软在地,
瑟瑟发抖,头都不敢抬。
中村美姬看着眼前这超乎想象的一幕,
看着那个如同魔神般掌控一切、肆意惩戒手下的年轻男子,
心中充满了震撼、恐惧,
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快意和解气。
逼死她父亲、逼得她走投无路的恶魔,
此刻正像条死狗一样被人痛殴!
连续抽了七八个耳光,王卫东才似乎稍稍消了点气,停下手。
北条健司的脸已经肿成了猪头,
惨不忍睹,
却依旧保持着鞠躬的姿势,
不敢动弹。
王卫东冷冷地看着他:“中村社长,欠你多少钱?”
北条健司哆嗦着报出一个数字。
王卫东看着北条健司:“借据呢?”
北条健司哪里敢说个不字,连忙从怀里掏出那张泛黄的借据,双手颤抖地奉上。
王卫东接过借据,看都没看,
直接递给了还在发愣的中村美姬:
“中村社长,你看一下,是这张吗?”
中村美姬如梦初醒,接过借据仔细一看,眼泪瞬间涌了出来,
用力点头:“是…是这张…多谢您…多谢…”
王卫东对着中村美姬问道:“你的渔船在海上出故障了吗?”
中村美姬痛哭失声,“先生,是的!我到现在还没有找到救援呢!”
王卫东点点头,对北条健司冷声道:
“你,现在,立刻马上,
列出详细计划,
找到船只对中村社长的船只进行救援!
如果再让我发现你有任何违背会社宗旨的行为,你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嗨依!嗨依!
多谢社长大人饶命!
多谢社长大人饶命!”
北条健司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带着手下狼狈不堪地逃了出去,赶紧联系渔船,去完成王卫东下达的救援任务。
王卫东想走,
却被中村美姬拦住:“这位先生,请留步!我可以请您到办公室谈一谈吗?”
王卫东点了点头,笑着说道:“美丽的女士,在下愿意为你效劳!”
二人从接待处,到了三楼的办公室,
赶走了秘书,
只剩下王卫东和中村美姬。
中村美姬请王卫东坐好,亲自沏茶,“先生,北条组长叫您社长,不知道如何称呼?”
王卫东接过茶杯,抿了一口:“王卫东,北海道安全互助会社长!
前些天,我看见了北条健司为非作歹,使用武力降服了他,并收服了北海道的所有极道组织!
我的目的是让坏人学好,我建立的北海道安全互助会,是株式会!
目的就是约束坏人,建立一个和谐的社会环境!”
中村美姬紧紧攥着那张撕碎了她所有尊严和希望的借据,
又看看眼前这个神秘而强大的年轻男人,
情绪复杂至极,“先生,您是一个伟大的人,您是华人吗?”
王卫东笑着说道:“是的,中村女士对华人有偏见吗?”
中村美姬面对面前的强者,赶紧说道:“王先生,您是像孙中山先生一样的领袖!
孙先生也有过和黑龙会的合作,
我对您只有崇拜,没有偏见!”
王卫东笑着说道:“中村社长,对于北条组之前给你带来的困扰,我代表…‘北海道安全互助会’,向你表示歉意。”
中村美姬看着桌上那份欠条,又看看王卫东,
深深鞠了一躬:“真的…真的非常感谢您…请问…您建立株式会的目的到底是…”
“我希望北海道的商业环境能变得更规矩一点,当然我也有自己的利益诉求!”
王卫东淡淡地说道,
“中村社长,好好经营你的公司。
以后如果遇到真正的麻烦,可以来找我。
但记住,是真正的麻烦,而不是高利贷。”
王卫东脚步微顿,起身要走来。
办公室内灯光昏黄,中村美姬站在光影交界处,双手紧握在身前,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她眼中先前那种绝望的灰暗已被一种孤注一掷的决绝所取代。
“王先生,”
她深吸一口气,声音比刚才稳定了许多,却仍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请您再留步片刻……我,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王卫东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神示意她继续。
“北太平洋渔业……是我父亲一生的心血,也是我现在唯一的所有。”
中村美姬的目光扫过办公室墙上挂着的旧照片,
——一艘在波涛中航行的渔船,一个穿着旧式船长服的中年男人站在船头微笑。
“但如今,它就像那艘在海上故障的渔船一样,濒临沉没。
不仅仅是北条组的债务,渔业不景气,维修费用高昂,资金链早已断裂……
我独自一人,真的难以为继了。”
她向前一步,眼神灼灼地看着王卫东:
“您拥有强大的力量,也展现了……意想不到的仁慈和原则。
我想请求您,不是以施舍的方式,而是以合作的方式,
——请您入股北太平洋渔业株式会社。
您投入资金,我们共享股份,您将成为公司的股东,甚至……社长。”
王卫东微微挑眉,没有立刻回答。
他环视这间略显陈旧却收拾得井井有条的办公室,
目光最后落回中村美姬脸上,
看到了她眼中的恳切与不甘。
中村美姬见他沉吟,误以为是犹豫,
脸颊泛起一丝窘迫的红晕,
但她咬了咬牙,竟说出了更惊人的话:
“如果……如果王先生愿意挽救父亲的公司,
我……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包括我自己。”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
最后几乎细不可闻,
深深低下头,露出了白皙的后颈,姿态里充满了屈辱与决绝。
王卫东闻言,轻轻叹了口气,
声音缓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明确:
“中村社长,请抬起头来。”
中村美姬依言抬头,眼中已隐隐有泪光闪烁,那是尊严被自己亲手碾碎后的痛苦。
“我欣赏你的勇气和为保全父亲基业所做的努力。”
王卫东平静地开口,“你的提议,前半部分,我接受。
北海道的渔业资源,以及一个正规公司的外壳,对我而言确有价值。
我可以注资入股,帮助你渡过难关,并提供必要的……‘保护’。”
中村美姬眼中瞬间爆发出惊喜的光芒,但王卫东接下来的话让她愣住了。
“但是,”
他的语气转为严肃,
“后半部分,请你收回。
我王卫东行事,有所为,有所不为。
我投资,看中的是公司的潜在价值和你的人品、经营能力,而非其他。
这种交易,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也是对你自己不必要的轻贱。”
中村美姬怔在原地,
脸颊上的红晕迅速褪去,变得苍白,
随即又因羞愧和一种复杂的感激而重新染上绯色。
她再次深深鞠躬,这次带着由衷的敬意:
“非常……非常感谢您,王先生!
是我失言了,请您原谅我的冒犯!”
“至于社长一职,”
王卫东继续道,
“我可以接受会长的职位,但公司的日常经营仍由你全权负责。
我相信一个愿意为家族企业付出一切的人,有能力让它重新焕发生机。
明天,我会派人带来正式的入股合同和首批注资资金。
同时,也会督促北条健司尽快解决你渔船救援的问题。”
中村美姬几乎无法相信这样的转机,
她连连点头:“嗨依!嗨依!非常感谢!我一定会竭尽全力,不让您失望!”
王卫东微微颔首:“那就这样定了。好好经营,北太平洋渔业这个名号,不应该倒在这种事情上。”
说完,他转身离开了办公室,身影很快消失在札幌夜间的街道尽头。
中村美姬独自站在办公室内,手中紧紧攥着那张已然作废的借据,望着王卫东离去的方向,许久未曾动弹。
窗外,城市的灯光零星闪烁,仿佛也映亮了她心中重新燃起的希望之火。
她知道,北太平洋渔业的命运,从今夜起,已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