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一系列令人眼花缭乱的扩张中，
山口美纪子展现了惊人的学习和执行能力。
她迅速从一个对极道背景一无所知的毕业生，
成长为深刻理解这家公司特殊运作模式的核心人物。
她负责起草大部分合规文件、与政府部门对接、管理越来越多的白领雇员、监督财务流程的合法性。
她清楚地知道这些业务的底层支撑是什么，
但她更看到王卫东致力于将其“洗白”和“规范化”的决心。
她游走在灰色边缘，精心设计着法律框架，将那些见不得光的力量转化为“商业优势”。
她的内心时有挣扎，
但高额的薪水，
王卫东将她工资翻倍，
并给予干股分红、
巨大的权力感以及王卫东个人那种神秘而强大的魅力，
让她逐渐深陷其中，成为王卫东在“白道”业务上最得力的臂膀。
王卫东正式晋升她为“社长助理”，权限极大，直接对他负责。
······
企业的疯狂扩张需要巨大的资金流和信贷支持。
北海道的银行系统很快感受到了“北海道安全互助”的压力。
王卫东指派佐藤信也（原函馆联合头目，戴着金丝眼镜，看似斯文）主要负责此事。
佐藤的策略是“精准胁迫”与“利益捆绑”相结合。
他首先挑选那些有弱点的银行支行经理或信贷部主任：
可能涉及桃色纠纷、
有赌博恶习、
或者曾经收受过不太合规的好处。
佐藤会派人“无意间”将这些证据呈现在当事人面前，
然后“友善”地提出：
希望银行能在合规范围内，
对北海道安全互助旗下企业的贷款申请、承兑汇票、信用证开立等业务给予“优先处理”和“适度优惠”。
同时，他也带来实实在在的业务：
要求旗下所有子公司将基本账户、
工资代发、
保险资金托管等业务全部转入该银行，
带来巨额存款和流水。
对于业绩压力的银行经理来说，这是难以拒绝的诱惑。
对于那些“不识抬举”或背景干净无从下手的银行职员，
北海金融本部则会采取其他方式：
例如，突然集中大量开户并频繁进行小额交易，增加对方工作量；
或者“提醒”与该银行业务密切相关的企业客户，去表达对某位银行职员“服务效率”的不满。
在这种软硬兼施、利益与威胁并存的策略下，
北海道的多家银行分支机构纷纷“开绿灯”。
贷款审批更快，抵押率更高，服务费用更优惠。
北海的资本雪球越滚越大。
······
所有这一切，表面上都尽可能遵循着法律条文。
合同规范，依法纳税，员工福利到位。
甚至因为取缔了街头暴力和小偷小摸，部分地区的社会治安表象反而有所改善。
但阴影无处不在：
劳务市场的“自愿”选择。
市场摊位的“公平”竞争。
房产交易的“顺畅”流程。
信贷申请的“优先”审批。
商品供货的“独家”渠道。
殡葬服务的“别无他选”。
威胁很少直接诉诸暴力，而是通过资源控制、信息不对称和一种心照不宣的恐惧来实现。
如果有人坚决反抗，
他会发现自己的生意或生活将陷入全方位的“不便”和“意外”，
直到他屈服或者破产消失。
互助会则始终站在法律的这一边，甚至有律师随时准备起诉那些“违约”或“诽谤”他们的人。
北海道的普通民众逐渐感受到，
生活似乎变得“便利”了，
找工作、租房、做生意、甚至办丧事，都有了“标准”渠道，
但一种无形的控制感也开始弥漫。
人们私下里称其为“北海の影”（北海之影）。
王卫东坐在办公室顶层，俯瞰着札幌的夜景。
他的商业帝国雏形初现，生老病死，衣食住行，几乎无所不包。
这巨大的网络不仅带来财富，
更汇聚了信息、人脉和难以估量的潜在力量。
他知道这远远不够，这只是他更大布局的起点和资源储备。
北海道的试验田，必须足够肥沃，才能支撑起他未来的计划。
山口美纪子安静地站在一旁，递上需要他签字的文件，眼神复杂地看着这个掌控一切却愈发深邃难测的年轻男人。
······
碧波万顷，北海道以东的太平洋海域。
王卫东站在北太平洋渔业株式会社旗下“第七潮丸”的甲板上，海风带着咸腥味扑面而来。
这艘经过维修焕然一新的渔船，正进行着王卫东“入股”后的首次重要航程。
中村美姬原本对此行颇为忐忑，但王卫东的坚持让她无法反对。
船员们更是私下嘀咕，这位新来的大股东兼会长似乎对捕鱼一窍不通，只是随意指了几个方位。
然而，当巨大的拖网在王卫东指定的位置拉起时，所有人都惊呆了。
网囊沉甸甸地几乎要撕裂，
银光闪闪的鱼群在网中疯狂跳跃挣扎，
其数量之多、密度之大，
远超老船长几十年的经验判断！
一网下去，几乎是往常三四倍的渔获！
“这…这怎么可能？！”
老船长扶着栏杆，看着倾泻在甲板上的鱼山，声音都变了调，
“这个季节，这个位置，从来没…没打过这么多的秋刀鱼！”
中村美姬随行，此刻也掩着嘴，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喜。
这一网的收入，就足以支付这次出海所有成本还有巨大盈余。
王卫东面色平静，心中却了然。
他的空间感知力在水中虽然范围有所缩减，但感知鱼群这种大型生命聚集体的动向却效果极佳。
他能“看”到海水之下鱼群的分布、规模和移动趋势，如同拥有了一个活的声纳雷达。
接下来的几次下网，次次爆满！
有狭鳕、有鲑鱼，甚至还拖上来一网帝王蟹！
渔船原本规划的舱位迅速被填满，甚至不得不将部分价值较低的渔获就地处理。
整个“第七潮丸”都沉浸在一种难以置信的丰收狂喜之中。
中村美姬笑着说道：“社长，您太厉害了！没想到您还是一名合格的渔夫！”
王卫东看着忙碌的船员和堆积如山的渔获，一个想法迅速在他脑中成型。
北太平洋渔业，潜力远不止于此。
如果能拥有更多的渔船，更先进的设备，配合他的空间感知力，完全可以成为日本，乃至整个西北太平洋地区最高效的渔业公司之一。
这将带来极其稳定且庞大的合法收入，并能更好地掩护海上活动。
因为不久的将来，王卫东要发展工业，运送一批机床！
王卫东笑着说道：“中村女士，我想加大投资力度，你想不想跟进？”
中村美姬神情黯淡，以为王卫东想要挤她出局，“王社长，我已经没钱了，现在就是我的极限，你是想要挤我出局吗？”
王卫东摇了摇头，“公司，永远是你说了算，我不会参与管理，而且，我本人也没有精力管理这些杂务！
我看到了北海道的渔业资源潜力，但是设备船只太落后了，我要购买大型船只，我们要将北海道的渔业资源垄断！”
中村美姬这才神情好些，但是知道自己的股份会再次稀释！
返航后，王卫东立刻和中村美姬商讨扩大公司规模的事宜。
“中村社长，这次出海证明了‘第七潮丸’的价值，但也暴露了我们的运力不足。”
王卫东在办公室里说道，
“我决定向北大平洋渔业追加投资，
目标是组建一支至少拥有十艘中型以上拖网渔船、两艘大型冷藏运输船的现代化船队。
你需要立刻着手调研新船购买或租赁事宜，
以及招募和培训更多可靠船员。”
中村美姬激动得脸颊泛红：“嗨依！王会长！
如果有足够的资金和…和您的指引，我们绝对可以成为北海道最强的渔业公司！”
她现在已经对王卫东那种神秘的“好运”近乎迷信了。
“北条，”
王卫东转向垂手站在一旁的北条健司，
“船队的安保、与港口其他势力的协调、以及可能遇到的‘麻烦’，
由你负责解决。
确保我们的船只能顺利出入港，渔获能安全进入市场。”
“嗨依！社长大人放心！包在我身上！”
北条健司拍着胸脯保证，脸上那道疤都因为兴奋而微微发亮。
能掌控一支日益壮大的船队，
这权力可比以前收保护费风光多了。
······
海风带着咸腥气息吹拂着札幌的办公室窗帘，王卫东站在落地窗前，目光仿佛能穿透城市，直达太平洋的汹涌波涛。
桌上摆放着“第七潮丸”此次航行的详细报告，
那些数字足以让任何渔业公司眼红，
——单次航行的渔获量达到了同规模渔船平均值的四倍，
且燃料和时间的利用率提升了30%。
山口美纪子安静地站在办公桌前，她已经仔细研读了报告，但内心的震撼仍未平复。
她知道王卫东有某种不为人知的能力，
但每一次见证，
都让她既敬畏又不安。
“美纪子，”
王卫东没有回头，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北太平洋渔业的潜力，
远远超乎我们的想象。
但现在的设备，太落后了。”
他转过身，眼中闪烁着野心的光芒：
“我要让北海道的渔业，成为我们的另一个支柱。
不是小打小闹，是真正的垄断。”
山口美纪子深吸一口气，
她迅速进入状态，
从随身文件夹中取出早已准备好的初步资料：
“社长，我已经初步调研过。
如果要大规模更新船队，我们需要考虑几个方向：
德国lurssen和法国piriou的远洋渔船在技术和稳定性上世界领先，
适合西北太平洋的恶劣环境；
美国dakota creek的专用加工船可以极大提升我们在海上处理渔获的能力，
减少对港口设施的依赖；
北海道本地的小樽造船厂和函馆造船所虽然技术稍逊，
但可以提供中小型辅助船只，
并且有利于我们在本地建立更紧密的政治经济联系。”
王卫东走到巨大的北海道地图前，
手指划过漫长的海岸线：
“不仅仅是捕鱼，美纪子。
我要的是一个完整的海洋产业链：
捕捞、加工、运输、甚至后勤补给。
我们要控制的不是一条船，而是整个海面。
不久的将来，
我们需要这些船只执行一些……更特殊的任务。”
他没有明说机床运输计划，
但山口美纪子立刻心领神会，以为王卫东要走私！
那意味着需要能够避开监管、进行非常规航行的船只。
“我明白了，”
她点头，眼神变得锐利，
“这意味着我们需要一个极其庞大的资金池。
初步估算，
如果要组建一支拥有十艘顶级远洋渔船、
五艘大型加工船、
以及二十艘各类辅助船只的现代化船队，
即使考虑到部分二手船只和本地采购的优惠，
初始投入也需要超过三百亿日元。
这还不包括后续的维护、船员培训和港口设施升级费用。”
王卫东嘴角勾起一丝笑意：
“钱不是问题。
问题是，如何让银行心甘情愿，甚至争先恐后地把钱送到我们手上。
佐藤那边，对银行系统的‘梳理’已经初见成效。
现在是时候利用这个网络了。”
接下来的几天，北海道金融界暗流涌动。
······
札幌市中心三菱ufj银行大楼十七层的会议室里，
佐藤信也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恭敬的站在了王卫东的身后，就像是最忠诚的狗腿子。
窗外是北海道九月的海风，室内却是咖啡香气混合的粘稠氛围。
“这是我们北海渔业未来五年的发展规划。”
王卫东的助理山口美纪子，
将一本厚达两百页的商业计划书，
轻轻推到长桌对面，
“预计年捕捞量将增长300%，特别是在秋刀鱼和鲑鱼方面。”
信贷审查部部长中村裕一微微颔首，
手指漫不经心地划过计划书封面，
却没有打开的意思。
“很宏伟的计划，山口女士。
不过渔业投资风险较高，特别是远洋捕捞...”
佐藤信也轻轻咳嗽一声，中村裕一的目光转向他。
“中村部长，
听说贵行上月刚完成了一笔对俄罗斯天然气项目的融资，
相比而言，
北海道的渔业应该算是低风险投资了。
而且，我们株式会有实力垄断北海道渔业！”
他声音平稳，饱含威胁，也让中村裕一的手指微微抽动了一下。
中村当然明白佐藤话中的含义，
——那笔俄罗斯融资中有三千万美元最终流向了一个塞浦路斯的空壳公司，
而该公司实际控制人正是中村的情妇。
这个本该无人知晓的秘密，此刻却成了佐藤随口提及的平常事。
“我们需要五十亿日元初始贷款，”
王卫东突然开口，他坐在会议室角落的沙发上，仿佛只是个旁观者，但所有人的注意力立刻集中到他身上。
“年利率不超过0.5%，期限十五年。”
中村几乎笑出声来：
“王先生，这不可能！
目前市场最优利率也在1.2%以上，而且渔业贷款最多十年...”
“北海安全互助会明年将有二百亿日元资金流入贵行，”
王卫东淡淡道，目光却始终盯着窗外的城市天际线，
“加上我旗下二十七家企业的工资账户、外汇业务和养老金管理。”
中村沉默了。
他迅速心算着这笔业务能带来的利润和业绩，
——那将使他轻松完成年度指标，甚至有望晋升至东京总部。
“我需要与行长商议。”中村最终说道，声音干涩。
佐藤微微一笑：“当然。
不过请尽快，明天下午三点前我们需要初步答复。
下周，我们还计划与瑞穗银行的高桥专务共进晚餐。”
会议结束后，中村匆匆返回办公室，锁上门。
他颤抖着手拨通了一个电话：“帮我查一下，北海安全互助会的资金规模...对，立刻！”
等待回复时，他无意中打开了一份邮件。
没有发件人信息，只有一张照片，
——他的情妇正从塞浦路斯一家银行的门口走出。
附言只有一句：“选择正确的合作伙伴很重要，不是吗？”
中村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浸湿。
······
与此同时，王卫东和佐藤正乘坐专车前往下一场会面。
“中村裕一会同意吗？”王卫东问道。
“他别无选择。”
佐藤信也调整了一下眼镜，
“不仅因为那笔塞浦路斯的资金。
他儿子去年在赌场欠下八千万元债务，是由我们的一家关联公司悄悄偿还的。”
王卫东点点头：“不要留下痕迹。”
“从来不会。”
佐藤微笑道，
“所有资金流动都通过香江和开曼群岛的多层结构处理，
最终表现为合法的投资回报。
即使最严格的审计也只能看到中村儿子‘幸运’地在一笔投资中获利。”
车停在札幌格兰大酒店门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