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高盛银行的前期行动，王卫东再次来到了高盛总部。
在高盛投行部那间可以俯瞰纽约街景的保密会议室内，气氛凝重而专业。
大卫·安德森面前摊开着标注为“太初资本—西部资产收购项目”的厚厚文件夹。
他扶了扶金丝眼镜，
再次审视着王卫东，
试图从那平静无波的眼眸中读出更多信息。
“王先生，”
安德森缓缓开口，语气带着华尔街精英特有的审慎，
“您的委托，我们已经做了初步评估。
目标资产共计七处，分散在德州、新墨西哥、怀俄明三州，总土地面积惊人。
以当前这些地块（主要是牧场和荒漠）的市场估价，
加上可能涉及的矿产权益预购，
总收购预算初步估算在8000万至1.2亿美元之间。
这还不包括后续可能触发竞标或对方坐地起价的溢价部分。”
他顿了顿，强调道：“最关键的是，
太初资本作为离岸实体，
要一次性调动如此规模的资金进行纯粹的土地投资，
在合规审查上会引起不必要的关注。
我们必须有一个完美且合乎逻辑的‘故事’（story）。”
王卫东似乎早已料到这些问题，
他微微一笑，
身体前倾，
散发出一种不容置疑的自信：“安德森，故事很简单：
‘太初资本’代表着一群看好美国内陆长期资产价值、并对‘能源安全’和‘战略资源’有独特偏好的亚洲私人资本。
我们不是在投机，而是在进行跨周期的战略资产配置。
美国西部地广人稀，
土地是永恒的硬资产，
即便地下什么都没有，
广袤的土地本身也具备保值功能。”
他手指轻轻敲击桌面：“至于资金，不必一次性全部由太初资本出资。
高盛可以设计一个杠杆收购（lbo）架构。
由太初资本出资20%-30%作为权益部分，
剩余部分，
由高盛牵头组织银团贷款，
以这些土地未来的预期收益，
（例如，出租牧场的租金、潜在的林木或水资源开发收益）
作为还款来源进行融资。
这对于高盛来说，是常规操作。”
安德森眼中精光一闪。
王卫东的方案不仅解决了资金问题，
更巧妙地将收购动机合理化，
——长期战略投资而非短期矿产投机，这极大降低了外界窥探真实目的的嫌疑。
杠杆收购更是高盛的拿手好戏，佣金丰厚。
“很专业的思路，王先生。”
安德森点了点头，疑虑打消大半，
“那么，具体的谈判策略是？”
“快、准、静。”
王卫东吐出三个词，
“利用高盛的声誉和渠道，
直接联系土地所有者，
避免通过当地经纪人减少中间环节和消息泄露。
报价要高于当前市场公允价的10%-15%，
显示出诚意，但附加严格的保密条款和快速成交的要求。
对于像约翰逊牧场这种世代经营的家族，
可以价钱高些，甚至买下他们的牛、羊、马匹等牲畜，以减少阻力。
我们的核心目标是地下矿产权的完全控制。”
“明白。”
安德森迅速记下要点，
“我们会组建最精干的团队，成员全部签署最严格的保密协议。
所有通讯使用加密渠道，
收购主体会通过至少三层离岸公司进行嵌套，
确保最终受益人的信息绝对安全。”
秘密收购行动正式开始。
几天后，
几波衣着得体、谈吐专业的“高盛资产管理部门”代表，
分别出现在了德州约翰逊牧场的客厅、
新墨西哥州一个偏僻小镇的律师办公室、
以及怀俄明州首府一家银行的贵宾室里。
在约翰逊牧场，老约翰逊，一位脸上刻满风霜皱纹的牧场主，对高盛代表的到来既惊讶又警惕。
“你们想买我的牧场？全部？”
老约翰逊难以置信，
“高盛？
那个华尔街的高盛？
你们要这片只长草和仙人掌的土地做什么？”
高盛的代表，一位名叫詹姆斯的年轻副总裁，
展现出无可挑剔的职业素养：“约翰逊先生，
我们代表一位长期看好美国内陆资产价值的机构客户。
他们并非从事农业，而是将土地视为一种对抗通胀的保值工具。
您的牧场面积广阔，产权清晰，符合客户的需求。
我们愿意出价高于近期类似交易15%的价格，
并且，您和您的家族放牧的牛、羊、马匹，可以一起收购。”
这个条件极具诱惑。
高于市价的现金，还能处理完牲畜，对于近年来经营并不轻松的约翰逊家族来说，简直是天降横财。
老约翰逊和儿子商量再三，
虽然对高盛的真正目的仍有疑虑，
但在实实在在的美金面前，
以及高盛这块金字招牌的保证下，最终还是在厚厚的合同上签了字。
毕竟，他们可以带着美元，去城里享受生活，农场真是很辛苦！
而且，现在是农场的低谷期，根本就不赚钱，就只是赚一个人工费！
所以，老约翰一家高高兴兴的卖地离场。
在新墨西哥州和怀俄明州，类似的剧情也在上演。
高盛团队利用其专业知识和谈判技巧，
以“长期战略投资”为名，
辅以略显丰厚但又不至于离谱的报价，悄无声息地敲定着一份份土地及矿产权益收购合同。
整个过程高效而隐秘。
所有交易文件上的买方，
都是诸如“西部 horizon 控股公司”、
“大盆地资源有限责任公司”这类空壳公司，
而这些公司的股权，最终通过复杂的离岸结构，汇集到了王卫东控制的“太初资本”名下。
王卫东在纽约的酒店套房里，
每天都会收到凯瑟琳整理后的加密简报。
看着地图上一个个目标被标记为“已收购”，他平静的外表下，心潮澎湃。
这笔看似巨额的收购支出，与他“看到”的地下宝藏价值相比，不过是九牛一毛。
他用华尔街的钱，买下了未来足以撼动能源和矿产市场的核心资产。
当最后一处，
也是面积最大的怀俄明州天然碱矿地块的收购合同签署完毕，
凯瑟琳将最终报告放在王卫东面前时，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老板，第一阶段目标全部完成。
总计耗资约1.05亿美元，
其中太初资本出资2500万美元，
其余为高盛组织的银团贷款。”
凯瑟琳汇报时，声音中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
她全程参与，深知这一切操作的精妙与大胆。
王卫东走到窗前，看着楼下熙熙攘攘的纽约街头，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他的北美财富棋盘上，已经有了赚钱的项目。
“很好。”
他转过身，眼中闪烁着下一步计划的光芒，
“告诉安德森，收购团队的工作非常出色。
现在，可以开始准备第二阶段了——勘探矿产的时候到了。”
资本的网已经撒下，只待时机成熟，便可收获惊世的财富。
······
纽约，华尔道夫酒店顶层套房。
王卫东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脚下的城市灯火璀璨，但他眼中映照的，却是德克萨斯西部那片荒凉的红土地。
收购约翰逊牧场的法律手续已经全部完成，
“太初资本”名下悄然增加了一块块看似毫无价值的庞大的土地资源。
“凯瑟琳，联系高盛的安德森，
还有……帮我约见美孚（exxon）或者雪佛龙（chevron）在德州的勘探负责人。”
王卫东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凯瑟琳微微一怔。
美孚、雪佛龙？
这些都是石油界的巨无霸，直接与他们合作？
她谨慎地提醒：“老板，
直接接触巨头，条件可能会比较苛刻，
而且我们的‘发现’尚未经过任何地质调查验证，他们恐怕……”
“不，”
王卫东转过身，眼中闪烁着一种近乎预言家的光芒，
“我们不直接找他们合作。
我们雇佣他们。
以‘太初资本’的名义，聘请他们最专业的队伍，在约翰逊牧场我指定的坐标，打一口勘探井。”
“指定坐标？”
凯瑟琳更惊讶了。
石油勘探是科学，更是艺术，充满了不确定性。
即便是巨头公司，也要经过广泛的地震波勘探、地质分析，才能圈定几个可能的钻探点，成功率也往往不高。
老板这种“指哪打哪”的方式，闻所未闻。
“对，指定坐标。”
王卫东走到书桌前，在一张约翰逊牧场的详细地图上，用红笔精确地圈定了一个点，那里既不是地质构造的明显隆起，也非传统意义上的油气富集区，只是一片平平无奇的丘陵坡地。
“就是这里。深度……预计在两千二百米左右。”
凯瑟琳看着那个红圈，感觉老板的决定近乎儿戏。
这不像投资，更像是一场豪赌，赌注是数千万美元的真金白银，而赌依据，仅仅是老板某种“直觉”？
尽管内心波涛汹涌，凯瑟琳的职业素养让她立刻执行。
“明白，老板。我会通过高盛的关系，联系规模稍小但技术精湛的独立石油公司，这样灵活性更高，也便于控制消息。”
王卫东赞许地点点头：“可以。
记住，谈判的核心是：
我们支付全额费用，拥有全部勘探数据和潜在发现的所有权。
他们只负责按我们的要求和标准施工。
合同内容要严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