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
消息很快在德州狭小的石油圈子里传开了。
一家来自香江的离岸资本“太初资本”，买下了老约翰逊那片鸟不拉屎的牧场，现在居然要自己掏钱打勘探井，而且指定了钻探地点！
“哈哈，又一个钱多烧手的东方佬！”
在米德兰市一家充满油污和烟草味的酒吧里，一个满脸络腮胡的钻井工人大笑着对同伴说，
“我打赌一百美元，那口井会打成干窟窿！”
“一百？
我赌两百！
老约翰逊那块地，几十年前就有公司做过地震勘探，屁都没找到！
这香江佬肯定是看了什么西部片，
以为拿根棍子往地上一插就能冒出石油来！”
“听说他们出的工钱比市价高两成？
伙计们，准备好去赚笔快钱吧！
反正打完这口井，他们就得滚回东方去了。”
嘲笑和质疑不仅仅是底层工人的谈资。
当高盛的代表陪同“太初资本”的代理人——凯瑟琳，
与一家名为“孤星资源”的独立石油公司谈判时，孤星公司的总经理，一位名叫汉克·约翰逊的中年男人，毫不掩饰他的轻蔑。
“女士，”
汉克叼着雪茄，翘着二郎腿，
“我必须提醒您，石油勘探不是买彩票。
您老板指定的这个位置……
根据我们掌握的区域地质资料，前景非常不乐观。
这完全是在浪费钱。
如果我们孤星公司来主导勘探，我们会建议在至少三十英里外的另一个区域进行初步地震测试……”
凯瑟琳保持着职业的微笑，但手心微微出汗。
她按照王卫东的指示，坚定地说：“约翰逊先生，感谢您的专业意见。
但我们的客户坚持在这个坐标钻探。
贵公司需要做的，
是确保施工质量、安全和进度。
费用方面，我们会预付50%，确保贵公司没有资金风险。”
汉克耸耸肩，露出一副“人傻钱多，
不赚白不赚”的表情：“好吧，如您所愿。
合同我们可以签，但免责条款必须写清楚，打不出油，可跟我们孤星资源没关系。”
“当然。”
就连高盛内部，也弥漫着一种看笑话的氛围。
大卫·安德森虽然保持着表面的礼貌，
但私下里也对同事感叹：
“这位王先生，在金融操作上是个天才，但在实业领域……
尤其是石油勘探，似乎过于相信自己的运气了。
这笔投资，很可能血本无归。”
银行方面，
为此次钻探提供设备融资的本地银行经理，
在审核贷款申请时，看着那份近乎“荒谬”的钻探计划书，
忍不住腹诽：“真不知道高盛为什么会为这种项目背书。
这简直是拿钱往水里扔。
看来亚洲的新贵们，钱来得太容易，都不知道怎么花了。”
媒体的风，也吹了起来。
《华尔街日报》的一个边栏，出现了这样一则短讯：
“神秘东方资本豪赌德州荒地，石油勘探还是异想天开？”
文章略带嘲讽地提到，
一位来自香江的富商王卫东，
通过离岸资本在德州收购大片土地，并即将开展一次“定位独特”的勘探活动，引发当地石油圈热议。
一些小报更是用上了夸张的标题：
“东方巫术vs现代科技：德州石油赌局开幕！”、
“人傻钱多速来：香江富豪的德州石油梦碎倒计时！”
压力，像德州的烈日一样，灼烧着凯瑟琳。
她每天要面对各方质疑的目光，处理施工中琐碎的事务，还要应对媒体若有若无的打听。
她几次想向王卫东进言，
是否可以考虑更保守的策略，
但看到王卫东那永远风轻云淡、
甚至带着一丝神秘微笑的表情，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老板的镇定，仿佛有一种魔力，让她不得不选择相信。
而王卫东，大部分时间留在纽约，通过加密电话和凯瑟琳的每日简报遥控指挥。
他偶尔会飞抵德州，亲临现场。
工人们看到这个年轻的东方老板，虽然表面上恭敬，但眼神里的不以为然和窃窃私语是藏不住的。
王卫东却丝毫不以为意，他甚至会走到钻塔下，用手抚摸冰冷的钢铁支架，仿佛在感受大地深处传来的悸动。
······
约翰逊牧场，指定的坐标点上，高大的井架竖立起来，巨大的钻机开始发出轰鸣，打破了荒野千年的寂静。
红色的尘土飞扬，工人们按照规程操作着。
钻探初期，一切顺利。
但随着钻头不断向地下深入，传来的岩心样本显示，地层情况与王卫东“预言”的似乎并不完全吻合。
到了一千五百米，主要是一些致密的砂岩和页岩，没有任何良好的储油层迹象。
现场监督向汉克·约翰逊汇报：“头儿，
快到两千米了，还是没见着好玩意儿。我看这井要黄。”
汉克在电话里对凯瑟琳的语气也越发不客气：“女士，我早就说过！
现在停工，还能省点钱！
再往下打，完全是浪费！”
凯瑟琳顶着压力，再次请示王卫东。
王卫东的回复只有一句话：“按原定深度，继续钻。”
消息传开，嘲笑声更大了。
媒体开始跟踪报道这场“注定失败”的冒险。
“太初资本钻井深度过半，前景黯淡”、
“东方富豪的德州噩梦：美元沉入荒漠深处”。
银行经理开始频繁打电话给凯瑟琳，询问项目进展，言外之意是担心贷款安全。
连高盛内部，
也有人开始暗示安德森，
是否需要提醒客户及时止损。
凯瑟琳几乎夜不能寐，承受着巨大的精神压力。
只有每次向王卫东汇报时，听到电话那头沉稳淡定的声音，她才能稍微安心一点。
第40天，钻深达到2100米。
岩心依旧没有显现任何令人兴奋的迹象。
现场的气氛降到了冰点。
工人们机械地操作着，已经不再谈论这口井，因为结果似乎早已注定。
······
第45天，下午3点17分。
钻头突破了一层致密的灰岩盖层。
突然，井下传来一阵异常的震动和闷响。
紧接着，监测泥浆流量和性质的设备发出了尖锐的警报声！
“怎么回事？！”现场监督冲了过来。
“泥浆！泥浆里有油花！大量油花！”操作员盯着屏幕，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形。
“快！取芯！快！”监督大吼。
当最新的岩心筒被提上来，工人们围拢过去。
岩心工小心翼翼地打开岩心筒，一股浓郁的原油气味扑面而来！
一段大约五米长的岩心，其中大半部分都被黑褐色的、饱含油气的砂岩所填充！
油光发亮，品质肉眼可见的上乘！
“出油了！是油层！厚油层！”现场瞬间沸腾了！
消息像闪电一样传开。
汉克·约翰逊接到电话时，正在喝威士忌，听到消息，酒杯直接掉在了地上，摔得粉碎。
他张大了嘴巴，半天说不出话来。
凯瑟琳正在临时板房里处理文件，听到外面震天的欢呼声和奔跑的脚步声，她冲出门，看到的是工人们相互拥抱、狂喜呐喊的场景。
现场监督激动地跑到她面前，
语无伦次地喊着：“出了！出了！高产油层！我们打出了个大家伙！”
凯瑟琳愣在原地，巨大的喜悦和如释重负的感觉瞬间淹没了她，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
她终于明白，老板那风轻云淡的背后，是何等惊人的自信和深不可测的洞察力！
接下来的测试更是震惊了整个行业。
经过初步测试，这口被命名为“太初一号”的勘探井：
日产量达到令人咋舌的5000桶以上！
原油品质，为api度高达38的轻质低硫原油，是市场最受欢迎的品种！
油层压力稳定，预示着整个油田的巨大潜力！
······
一夜之间，风云突变。
《华尔街日报》头版头条，标题换成了：
“奇迹在德州荒漠：东方资本发现超级油田！”
副标题是：“‘太初资本’精准钻探策略颠覆传统石油勘探认知”。
之前所有嘲讽的媒体，立刻调转枪口，
开始大肆渲染王卫东的“远见卓识”、
“点石成金的神奇眼光”。
王卫东从“妄想狂”变成了“天才投资家”、“神秘的东方石油大亨”。
汉克·约翰逊亲自飞到纽约，见到王卫东时，
脸上堆满了近乎谄媚的笑容：“王先生，您真是……真是具有神一般的直觉！
我们孤星资源希望能与太初资本建立长期战略合作！
条件好商量！”
银行的经理打来电话，语气恭敬得如同对待上帝，表示愿意提供更多、更优惠的贷款支持。
高盛的大卫·安德森，在震惊之余，立刻意识到这笔发现的巨大价值。
他亲自来到王卫东的套房，深深鞠躬：“王先生，
我为我之前的短视向您道歉。
您创造了一个奇迹。
高盛希望能为您后续的油田开发、融资乃至上市计划提供最顶级的服务！”
石油巨头们（美孚、雪佛龙等）的代表也纷纷排着队请求会见，希望能参与开发，或者直接提出收购要约，开出的价码一个比一个惊人。
王卫东依旧那副风轻云淡的样子，接待着这些前倨后恭的访客。
他对安德森和凯瑟琳布置了新的任务：
“现在，轮到我们掌握主动权了。”
“第一，对油田进行全面评估，确定真实储量。”
“第二，启动第二轮、第三轮融资，以油田权益为抵押，获取最大规模的开发资金。”
“第三，接触最顶级的油田服务公司和炼化企业，组建我们的开发联盟。”
“第四，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太初资本’将主导整个项目的开发，我们可以引入合作伙伴，但必须保证我们的控制权。”
凯瑟琳此刻心潮澎湃，再无半点疑虑。
她清晰地看到，老板不仅找到了石油，更巧妙地利用这场舆论的反转，极大地提升了“太初资本”的声誉和议价能力。
原本需要求人的合作，现在变成了别人抢破头都想加入的盛宴。
站在华尔道夫的窗前，王卫东看着楼下依旧车水马龙的纽约。
世界没有变，但世界看他的眼光，彻底变了。
这黑色的黄金，不仅将解决他的资金困境，更成为他撬动更大棋局的强大支点。
王卫东不敢自己开发石油，那可是和整个行业为敌，最好的办法是自己将规模打开，然后高价卖给石油公司，最多保留一部分股权！
在这个国家，都是以垄断为主，资本垄断总是伴随着血腥暴力事件的，王卫东是来赚钱，发展自己的工业科技的，不是来怼天怼地怼空气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