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坚守之声,无人敢言战。
杨广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就在这时,一个平静却清晰的声音响起,打破了这片“保守”的共识。
“儿臣以为,坚守乃是下策!”
众人循声望去,说话的正是齐王杨暕!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身上,有惊讶,有不屑,有疑惑。宇文化及更是嘴角露出一丝讥讽,等着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齐王能说出什么来。
杨暕无视众人的目光,对着杨广拱手道:“父皇,瓦岗叛军新破偃师,其先锋虽锐,但必是轻装疾进,后续粮草兵力未必能及时跟上。且其连胜之下,难免骄狂。若我军一味坚守,示敌以弱,只会助长其气焰,让我军将士士气低落,让洛阳百姓心生绝望!”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在场众臣,最后落在宇文化及脸上,声音提高了几分:“反之,若我军能选派精锐,主动出击,趁其立足未稳,迎头痛击!若能挫其先锋,必能大振我军士气,震慑叛军,让其不敢小觑洛阳!也能为后续布防争取更多时间!这,才是上策!”
主动出击?迎头痛击?
众臣都被杨暕这番话惊呆了。现在谁不知道瓦岗军势大?躲还来不及,竟然还想主动去打?这位齐王殿下,是不是病糊涂了?
宇文化及立刻反驳道:“齐王殿下此言差矣!殿下久病初愈,或许不知兵凶战危!瓦岗贼寇连战连捷,士气正旺,其先锋王伯当、谢映登等人亦是骁勇之辈!我军新败,士气低落,贸然出战,若再有闪失,岂不是动摇国本?殿下岂可因一时意气,而置国家安危于不顾?!”
他这话说得冠冕堂皇,直接将“不知兵”、“意气用事”、“置国家安危于不顾”的大帽子扣了下来。
杨暕却丝毫不惧,他看向宇文化及,眼神锐利:“宇文大将军口口声声为国安危,却只知固守待援。请问大将军,若援军迟迟不至,又当如何?若瓦岗军围困洛阳,断我粮道,又当如何?坐以待毙,就是为国家安危着想吗?”
“你!”宇文化及被问得一窒,脸色涨红。
杨暕不再理他,转向杨广,沉声道:“父皇!战机稍纵即逝!若等瓦岗大军合围,再想出战,难如登天!儿臣愿立军令状!只需精兵五千!不,三千亦可!若不能击破瓦岗先锋,甘当军法!”
立军令状!只要三千兵!
这话一出,满殿皆惊!所有人都像看疯子一样看着杨暕。三千人对瓦岗凶名在外的先锋?这简直是去送死!
杨广也震惊地看着杨暕,他没想到自己这个儿子竟然有如此胆魄和决心!
“齐王殿下!军国大事,岂容儿戏!”宇文化及厉声道,“三千兵马,对阵瓦岗先锋,无异以卵击石!殿下若执意如此,万一有失,这责任谁来承担?!”
“本王自己承担!”杨暕斩钉截铁,“若败,本王马革裹尸,绝不累及他人!但若胜,则洛阳危局可解大半!父皇!请给儿臣一个机会,也让天下人看看,我大杨皇室,尚有热血男儿,敢战,能战!”
他这番话,掷地有声,带着一股一往无前的决绝和自信,深深震撼了杨广。
杨广看着昂然而立的儿子,看着他眼中那不容置疑的光芒,再对比一下下面那些只会喊着“坚守”的臣子,一股久违的热血似乎也涌上了心头。
是啊,大杨皇室,还没到无人敢战的地步!他的儿子,有这个胆量!
“好!”杨广猛地一拍龙案,站了起来,脸上因为激动而泛起一丝潮红,“吾儿有此胆魄,朕心甚慰!朕准你所奏!”
“陛下!三思啊!”宇文化及等人连忙劝阻。
“不必多言!”杨广此刻展现出了他作为皇帝的独断,“朕意已决!封齐王杨暕为平寇大将军,节制洛阳城外各营兵马,准其挑选精兵三千,即刻出城,迎击瓦岗先锋!”
他看向杨暕,目光灼灼:“暕儿,朕将洛阳安危,托付于你了!”
“儿臣,领旨!必不负父皇重托!”杨暕躬身,朗声应道。
宇文化及看着这一幕,脸色阴沉得几乎要滴出水来。他万万没想到,杨广竟然真的同意了杨暕这看似疯狂的请求!更让他心惊的是,杨暕身上散发出的那种强大的自信,让他隐隐感到了一丝不安。
‘小子,你自己找死,就别怪我了!’宇文化及心中冷笑,已经开始盘算着如何在杨暕出兵时做些手脚。
杨暕直起身,目光扫过神色各异的群臣,最后与宇文化及阴冷的目光对视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