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从白江波话里听来,徐江背后似乎还站着一个更难对付的人物。
若能顺藤摸瓜把这幕后之人挖出来,对赵东来而言无疑是大功一件,升职加薪指日可待。
“行,我会向祁局长汇报,但见不见你,得由祁局长定。”
赵东来随即起身,走到门口对两名狱警交代:“在祁局长见白江波之前,你们务必盯紧他,出不得半点差池!”
“明白,赵警管。”
两名狱警应声点头。虽不清楚详情,但见市局深夜提审,便知事态非同小可。
家属大院内,
赵立冬正与家人看电视,手机骤然响起。他瞥了一眼号码,神色立即一变。
快步走向阳台,关上门才接起电话:“哥,您有事?”
“立冬,我反复叮嘱你别碰违法的事,现在倒好,捅出这么大的篓子!”
电话那头声音严厉,语气中满是责备。
“什么?”
赵立冬一怔,一时没反应过来自己何处出了差错。
“还不明白?我刚得知,市局把白金汉的徐江抓了。”
“徐江被抓了?”
赵立冬脸色瞬间惨白,万万没想到徐江竟已落网,而自己竟毫无察觉。
难道市局已经掌握线索,所以没人敢向他通风报信?
“赶紧善后!升职的关键时刻到了,你想功亏一篑?”
“是,哥,我一定处理妥当。”
挂断电话后,赵立冬神情阴沉,立刻拨通秘书小王的号码。
“喂,小王,是我。我刚听说徐江被拘了?你也不知道?马上去查清楚是谁下的手,他犯了什么事,必须给我弄明白!”
电话挂掉,
赵立冬略作思索,觉得此事非同小可,必须亲自走一趟市局。只是眼下时间已晚,只能等明日再行动。
省家属院内,
“爸,您为何还要保赵立冬?此人行事漏洞百出,又不知收敛,迟早要坏事。”
赵二姐望着父亲,满脸不解。
老赵缓缓摇头:“你不懂,越是这种破绽多的人,越容易掌控。不然你以为我为何认他做弟弟?”
“可值得吗?他不过是个普通人。年前那个祁同就不错,年轻有为,又是梁老的女婿,他……”
“他的事,我自有安排。”
老赵打断女儿,随即转移话题:“你婚期将近,最近安分些。我也提醒瑞龙,别以为李达康做过我的秘书,就能顺利拿下美食城项目。”
“知道了,爸,我会跟小弟说。”
赵二姐微微颔首,小弟要在吕州建美食城的事她早有耳闻,却没料到李达康如此不留情面,连个批文都拒批。
“你先出去吧,告诉瑞龙最近安分些,眼下是紧要关头,我不想替他擦屁股。”
“明白,瑞龙心里有数。”
赵二姐走出书房,来到外间,轻轻拍了拍小弟的手背,叮嘱他近日不要惹事,随后便陷入对赵立冬一事的思量中。
片刻后,她转头看向小弟:“瑞龙,听说你在京州人脉挺广?”
“是,二姐,有什么需要我办的?”
小弟略带疑惑地问。
“帮我办点小事。”
赵二姐语气平静。
——
夜深,京州市机场。
车门开启,林耀祖坐进车内,神色凝重:“舅舅,徐江被抓了?”
“嗯,已经落网。”
祁同炜点头,“我已安排人连夜审讯徐江和他儿子徐雷,同时也在搜集更多证据。不出意外,一个判刑,一个坐牢。”
徐雷这些年仗着父亲徐江的权势,在京州横行无忌,坏事做尽。以往无人敢揭发,一是因徐江势力罩着,二是用钱封口或以势压人。加之受害女子多顾及名声,即便报案,也难逃名誉受损,因此徐雷长期逍遥法外。
如今父子双双被拘,昔日遭欺压者势必反扑。
“徐江那边你不必插手,有我在,他们翻不了身。你现在回去陪小琴和小凤,她们经历这种事,需要人安抚。”
祁同炜边开车边叮嘱林耀祖别掺和此案。
“嗯,我明白,舅舅。”
林耀祖应下。此番归来,原意本是安慰髙家姐妹,同时也想借机彻底铲除徐江一伙。既然舅舅已出手拿下徐江父子,余下之事便无需他费心。
忽然,他想起另一人——泰叔。
“对了舅舅,我听说白金翰的徐江和建工集团的陈泰关系不错。”
“你怎么知道?”
祁同炜眉头微皱,不希望外甥牵扯进来。
林耀祖解释:“朋友说的,他在京州多年,清楚陈泰和徐江的往来。”
祁同炜仔细看了眼外甥,原本以为了解他,如今看来,或许低估了。关于陈泰的内幕,知者寥寥,唯有他这个局长能接触机密档案。
“他们关系如何我不清楚,但前些日子徐江坏了陈泰干女儿的婚事,还把那干女婿白江波送进了局子。”
白江波已被抓?这么说,陈书婷并未嫁给白江波。
林耀祖心头微动,暗自庆幸上次举报来得及时。
“这些事你不用操心,专注学业,早点毕业,将来把公司打理好就行。
你那家畅游网咖最近在京州开了新店,风头不小,听说还搞了免费上网?”
祁同炜开口道。
“不过是吸引顾客的小手段。”
林耀祖一笑带过,忽然想起什么,顿了顿问:“舅舅,你认识赵瑞龙吗?”
“你怎么知道他?”
祁同炜猛然转头,目光锐利。
“小爱姐让我转告你,别跟他谈条件,也别见面。”
真是这么说的?
祁同炜心里一沉,寒意悄然蔓延。
半月前,赵瑞龙的话确实让他动摇过。
可终究犹豫不决。
在圈子里换靠山是大忌。
如今他背后有岳父梁老、恩师髙育良,又正值紧要关头,贸然变动,极易两头落空。
更何况,赵瑞龙又不是亲爹,许诺是否可信,还得另说。
林耀祖见舅舅沉默,便不再多言。
借小爱之名劝阻,只为不让祁同炜误入歧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