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怀蝶看着他，心里某个地方软了一下。他放轻动作，收拾好画具，然后走到许知夏面前，犹豫了一下，伸手轻轻推了推他的肩膀。
“喂，许知夏，回去了。”
许知夏立刻睁开眼，眼底没有丝毫睡意，清明地看着他：“画完了？”
“嗯。”
“走吧。”
两人并肩走在寂静的校园里，夜风带着深秋的凉意。谢怀蝶穿着单薄，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下一秒，带着体温的常服外套就披在了他身上。
“穿着。”许知夏的声音不容拒绝。
外套上还残留着许知夏的气息，干净凛冽，将他整个人包裹住，驱散了寒意。谢怀蝶拢了拢衣襟，这次没再拒绝。
走到宿舍楼下，许知夏照例停下脚步。
“明天……”谢怀蝶开口，顿了顿，“下午别来了，我们系有讲座。”
“嗯。”许知夏点头，“晚上我来找你吃饭。”
“……随你。”
许知夏看着他，忽然上前一步，抬手，用指尖轻轻拂开他额前一抹不小心蹭上的蓝色颜料。
指尖微凉，触感清晰。
谢怀蝶身体微僵，没动。
“走了。”许知夏收回手，转身融入夜色。
谢怀蝶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才抬手摸了摸刚才被触碰的额头，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一点微凉的痒意。他低头，闻了闻身上外套的味道，然后转身，脚步轻快地走进了宿舍楼。
画室的烦躁，夜风的凉意，好像都被这个夜晚，和那个人无声的陪伴与触碰，悄然化解了。
回到军校，许知夏在宿舍楼下被几个相熟的同学拦住，挤眉弄眼：
“许哥，又去‘家属’那儿报到了？”
“这天天跑的，比训练还准时啊！”
许知夏面色不变，只淡淡“嗯”了一声，绕过他们往楼上走。只是在没人看见的转角，他抬手，看了看自己的指尖，那里仿佛还残留着对方皮肤的温度和那抹颜料的细微触感。
他微微弯起嘴角。
嗯，值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