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怀蝶的指尖颤了颤，想碰，又缩了回去。他抿着唇，盯着那片淤青看了好几秒，才闷闷地说：“……活该。”
许知夏把袖子放下，遮住伤痕，语气平淡：“嗯。”
两人继续往前走，气氛却比刚才沉默了些。走到操场尽头人少的地方，谢怀蝶忽然伸手，抓住了许知夏刚才挽起袖子的那只手的手腕。
他的手指微凉，力道却不小。
许知夏停下脚步，看着他。
谢怀蝶低着头，盯着两人交叠的手，声音很低，带着一种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心疼和别扭：“……下次小心点。”
许知夏感觉心脏最柔软的地方被轻轻撞了一下。他反手握住谢怀蝶的手，指尖穿过他的指缝，紧紧扣住。
“好。”他低声应道，声音在夜色里显得格外郑重。
这一次，谢怀蝶没有挣脱。
路灯将两人紧握的手和依偎的影子投在跑道上，拉得很长。
回到宿舍楼下，分别的时刻依旧到来，但不再像之前那样带着沉重的不安。
“我上去了。”谢怀蝶说。
“嗯。”许知夏看着他，“明早我来接你吃早餐。”
“……哦。”
许知夏看着他转身走进楼道，直到那身影消失，才准备离开。刚走出几步，手机震动了一下。
他拿出来，是谢怀蝶发来的消息，只有两个字：
【到了。】
是让他回到军校后报平安。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
许知夏看着那两个字，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动。冬夜的寒风拂过他脸颊，他却感觉不到丝毫冷意。心底那片因为两周分离而产生的焦灼和不确定，被这两个字彻底抚平，只剩下满满的、几乎要溢出来的暖意。
他收起手机，大步朝军校走去。步伐坚定，背影在夜色中挺拔如松。
他知道，有些东西，在经过分离的淬炼后，变得更加坚韧和珍贵了。
而楼上，谢怀蝶发完消息，就把手机扔到一边，扑倒在床上，把发烫的脸埋进枕头里。嘴角，却抑制不住地向上扬起。
冬天，好像也没那么难熬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