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发的日子定在一个天色微亮的清晨。
基地东侧专用于物资进出的大门前,已经热闹起来。
五辆经过加固、焊接着铁板和射击孔的卡车停在空地上,发动机低沉地轰鸣着,喷出淡淡的黑烟。
二十几名全副武装的护卫队员正在做最后的检查,他们穿着统一的深色作战服,配备着步枪和砍刀,神情冷峻,眼神锐利地扫视着周围。
还有七八个像李维、曲靖这样的随员,各自背着行囊,聚在一边,低声交谈或沉默等待。
李维也换上了一身半旧但干净的工装,外面套了件后勤处的深色马甲,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帆布包。
曲靖则穿着他最结实的一套旧衣服,外面是江秀秀连夜给他改的、带多个暗兜的厚马甲,背着一个同样鼓胀的旧背包,腰间挂着水壶和一个工具皮套,里面是几件最趁手的轻便工具。
两人站在一起,李维显得更精干些,曲靖则更沉稳。
江秀秀、元宝、周云抱着安安,还有阿木,都来送行。
话不多,该叮嘱的早已叮嘱了无数遍。江秀秀只是用力握了握曲靖的手,低声说了句万事小心。
元宝仰着小脸,看着爸爸,眼里有不舍,也有一丝好奇和崇拜。
周云把最后一点草药塞进李维的背包侧袋。
阿木则反复检查着曲靖背包的带子是否牢固。
护卫队的队长,一个脸上有疤的壮汉,看了看天色,又扫了一眼整装待发的队伍,挥了挥手:“上车!”
李维和曲靖被分到中间一辆卡车的货厢里。
货厢里已经堆着不少用油布和绳索固定好的木箱,上面印着后勤处的编号。
他们和另外两个同是后勤处派出的文书、以及两个负责这辆车押运的护卫队员挤在货箱之间的空隙里,勉强能坐下。
沉重的铁门缓缓打开,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车队依次启动,驶出了那道象征着安全与禁锢的高墙。
墙外的世界,瞬间扑面而来。
基地内的嘈杂被甩在身后,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原始的寂静。
风声,车轮碾过碎石和杂草的沙沙声,发动机单调的轰鸣,以及远处偶尔传来的、辨不清来源的怪异鸣叫交织在一起,让人不由自主地绷紧了神经。
虽然清理行动已经推出去一段距离,但目光所及,依然是一片荒芜与破败。
废弃的车辆锈蚀成古怪的形状,倒塌的建筑只剩下断壁残垣,焦黑的土地和顽强生长的变异植物交织在一起。
阳光毫无遮拦地洒下来,却驱不散空气中那股若有若无的、混合着尘土、腐朽和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腥气。
护卫队员们显然习惯了这种环境,他们或站或坐,枪口始终朝着车外可能藏匿危险的方向,眼神警惕地扫视着每一处阴影和障碍物。
车厢里的随员们则大多沉默着,神情紧张,紧紧抱着自己的行李。
曲靖透过车厢后部留出的观察缝隙,默默看着外面飞速倒退的景色。
这是他两年来第一次真正离开基地的视野范围。
野外的辽阔与荒凉,比他想象的更甚。但他心里并没有太多感触,反而有一种奇异的平静。
李维碰了碰他的胳膊,示意他看前方。车队正驶过一片相对开阔的洼地,几座简陋的、用沙包和废旧金属搭建起来的岗哨出现在视野里,上面有持枪的人影晃动。
这就是清理行动建立起来的外围警戒点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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