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装后的星舟“隐鳞号”,如同一尾游弋在星海阴影中的银鱼,悄无声息地朝着“永恒星泉废土”的方向驶去。
星舟内部空间不大,却布满了璇玑星府提供的精密导航法阵与隐匿符文,以及神族提供的部分稳定空间与净化环境的辅助阵法。柳浩坐于主控位置,一边操控星舟,一边分出一缕心神沉入星狱世界,稳固“寂灭囚笼”,同时尝试炼化一丝外围的寂灭本源,加深对这股力量的感悟。他的修为稳中有升,已隐隐触摸到星圣五阶巅峰的门槛。
帝女曦则在静室中闭目调息。她的气息比之前平稳了许多,但距离恢复真正的星帝实力还差得远。眉心的魔种暗痕被七彩阵图之力封印后,不再构成威胁,反而在帝女曦的刻意引导与炼化下,开始缓慢转化为一种精纯的黑暗本源之力,与她的星帝之力形成微妙的平衡互补。这个过程需要极度小心,稍有不慎便可能引发反噬,因此她大部分时间都在入定。
星睿神使则负责监控星图与推演路径。他的智慧神术并非万能,尤其是在推演“星辰玉髓”这等天生具备遮蔽天机特性的神物时,更是晦涩艰难。但他结合璇玑星府的古老星图与自身对能量波动的敏锐感知,不断调整航线,避开已知的危险星域与能量乱流区。
“永恒星泉废土”位于一片广袤的、早已死寂的古老星域深处。传说在极为久远的年代,那里曾有一口能涌出“永恒星泉”的神泉,滋养了无数星辰与文明。后来神泉不知因何枯竭,其所在的星域也因失去核心能量源而逐渐衰败、破灭,最终化为一片充满破碎星辰残骸、紊乱法则与危险空间裂隙的绝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早已被历代冒险者搜刮殆尽,剩下的只有无尽的荒凉与潜伏的杀机。
经过十余日不眠不休的航行,“隐鳞号”终于抵达了这片废土的边缘。
透过观测法阵望去,眼前的景象令人心悸。视野所及,不见璀璨星辰,只有大片大片灰暗、死寂的星云尘埃,以及无数悬浮的、形状不规则的星辰碎片。这些碎片大的堪比小型星陆,小的如同陨石,彼此碰撞,缓慢漂移,形成了复杂而危险的障碍带。更深处,隐约可见一些扭曲的、散发出不稳定能量波动的空间裂隙,如同宇宙的伤疤,吞噬着偶尔飘过的物质与光线。
“就是这片区域,我感应到的特殊星力波动就在废土深处,坐标大致在‘丙七-戊三’扇区,但具体位置被强烈的空间扰动弹和某种天然隐匿场干扰,无法精确定位。”星睿神使指着星图上的一片泛红区域说道,“那里的空间结构极不稳定,星舟无法直接穿越,我们需要徒步深入,而且必须万分小心,这里的空间裂隙和法则乱流,足以轻易撕碎星圣的护体领域。”
柳浩与刚刚结束调息的帝女曦对视一眼,均看到彼此眼中的凝重。
“既已到此,岂能空手而回。”柳浩沉声道,“星睿神使,麻烦你在外围监控,随时准备接应。我与师尊进去探查。”
“柳盟主,曦帝陛下,务必小心。此地绝灵,星力恢复缓慢,且可能孕育有适应了这种极端环境的诡异生物。”星睿神使郑重提醒。
两人点头,换上一身便于行动的劲装,柳浩依旧是青衫,帝女曦则是一身银白色星纹软甲,收敛气息,悄然离开了“隐鳞号”,化作两道微不可察的流光,没入了那片灰暗死寂的星辰碎片海洋。
一进入废土范围,立刻感觉不同。外界的星空能量变得极其稀薄且充满惰性,难以吸收。无处不在的细微空间波纹干扰着神识探测,只能维持在周身百丈左右。更麻烦的是一种无形的“衰败”与“死寂”道韵弥漫,不断消磨着生灵的生机与意志,若是心志不坚者在此久留,甚至会道心蒙尘,修为倒退。
柳浩运转星狱世界之力,在体表形成一层薄而坚韧的灰金光膜,将外界负面影响隔绝大半。帝女曦则周身流转着淡淡的星光,星帝位格自带的对星辰环境的适应力让她在此地反而比柳浩更自如一些。
两人小心翼翼地在巨大的星辰碎片之间穿行,避开那些明显不稳定的空间褶皱和能量湍流。时不时能见到一些奇特的景象:一块被整齐切割、断面光滑如镜的星辰核心碎片;一片区域的时间流速明显异常,一块陨石在眼前缓慢风化又诡异重组;甚至有一次,他们远远看到一道横贯数万里的、漆黑无声的空间裂缝,边缘流淌着彩色的、仿佛凝固的时空乱流,散发出令人灵魂冻结的寒意。
“此地法则破碎,时空错乱,果然是绝地。”帝女曦传音道,声音带着一丝警惕,“星辰玉髓若真在此地孕育,必然处于最核心、最稳定,或者说,最危险的区域。”
柳浩点头,同时不断感应着星睿神使提到的特殊星力波动。起初毫无头绪,但随着深入,他体内星狱世界中的那颗新生恒星,以及本源道树,似乎对外界某种稀薄却精纯的星辰本源产生了微弱的共鸣。
“那边!”柳浩忽然指向左前方一片看似与其他区域无异的、由无数细小碎片组成的“陨石带”。那里的空间波动似乎比其他地方更加“有序”一些,尽管依旧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