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宁,你可回来了!”
暮色彻底沉降,
将慈云寺笼罩在一片深蓝的静谧中,
唯有几处僧寮窗口透出昏黄灯光。
当宋宁扛着烂醉如泥、鼾声震天的杰瑞搬回了他们居住的那间简陋僧寮时,
乔快步迎上,
急促地开口说道,
“刚才……杨花来找过你。”
“杨花?”
宋宁愣了一下,
随即将杰瑞那沉甸甸的身子撂在通铺上,
然后望着乔,
带着一丝疑惑问道,
“她来找我干什么?”
“她说她是偷跑出来的!”
朴灿国抢在乔前面,
语速飞快地接话,
似乎急于表现自己掌握了第一手情报,
“指名道姓要找你!说是……来要‘报酬’来了!”
他说到“报酬”二字时,
眼神飘忽了一下,
显然联想到了某些不太正经的画面。
“我看,是那规则触发了!”
乔紧跟着补充,
神色严肃了些,压低了声音,
“她见你不在,也没多留,只丢下一句话,说……‘你们一个也少不了,轮着来。’”
朴灿国立刻又抢过话头,
脸上是憋着笑又有点幸灾乐祸的复杂表情:
“她还特意‘关照’你了,宋宁!说你排第一个,明晚子时,她会准时过来。让你……呃,‘洗干净,等着她’!”
他几乎是捏着嗓子学完了最后那句,
终于忍不住和乔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忍着笑的眼神。
“我知道了。”
宋宁沉思一下后,
点了点头,
便恢复了那副惯常的平静,
仿佛刚才听到的只是“明日斋堂多备二斤豆腐”之类的寻常通知。
随即,
他不再纠结杨花之事,
转而看向乔和朴灿国,
很自然地岔开了话题:
“今日斋堂那边如何?可有什么事情?”
宋宁问罢,
乔和朴灿国立刻像两只争食的雀儿,
七嘴八舌地就要开口,
声音撞在一起,谁也听不清谁在说什么。
“停。”
宋宁抬手,
虚按了一下,目光先落在乔身上,
“乔先说。朴灿国,你且听着,若有遗漏再补充。”
朴灿国悻悻然闭上嘴,
乔则得意地瞥了他一眼,
清了清嗓子,从头道来:
“今日卯时初(清晨五点)我们便去了斋堂帮手。早斋是粟米粥、杂面馒头并一碟腌芥菜。用斋的除了我们这些新入门和做杂役的师兄弟,还有知客堂了一师叔、香积厨的几位执事师兄,智通师祖露了一面,用了半碗粥便走了……”
他从清晨的炊烟说到午间的素面,
从往来人影讲到谁多吃了一个馒头,
事无巨细,
条理分明,
将斋堂一整日的流水账报得清清楚楚。
待乔说完,
宋宁转向朴灿国:
“他所言,可有遗漏或错处?”
朴灿国拧着眉头,
抓耳挠腮想了半晌,
把乔的话在脑子里过了又过,
终究没挑出毛病,只得有些不甘地摇头:
“没……他说得全,就那样。”
宋宁微微颔首,
指尖在膝上无意识地轻敲两下,
沉吟片刻,又问:
“寺中‘四大金刚’,可曾回转?你们今日在斋堂或寺中别处,可曾见到他们身影?”
“没有。”
“没见着,一个金刚的影子都没瞄到。”
乔和朴灿国齐齐摇头。
“我昨日叮嘱留意书生之事,可有眉目?”
宋宁继续问,
声音平稳,却让人不自觉凝神。
“有书生来寺里,但都是独自一人,或是两三个结伴,上香或是求签。”
乔接口道,
“绝没有像师兄你叮嘱的,十个书生成群结队来的场面。”
“对,没有那么多书生扎堆来慈云寺。”
朴灿国赶紧补充,
似乎怕这点功劳也被乔独占。
“嗯,我知道了。”
宋宁点头,
眼神却变得有些深远,
“你们记着,若是日后见到有十几、数十书生模样的人一同入寺,不拘是游赏还是集会,务必立刻想法子去张老汉家知会我。那地方,昨夜我带你们走过一遍,可还记得?”
“记得记得!”
乔立刻应道,
“出寺穿过密林,再穿过那片野地,有篱笆菜园的那家,绝不会认错!”
朴灿国却按捺不住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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