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再快速通过,而是以凌无恙为感知前锋,月倾城与寂灭尊者分列左右两侧进行法则探查与局部稳定,火云炎依旧殿后警戒并随时准备应对突发攻击(虽然攻击可能来自环境本身),形成一个缓慢而稳固的探索阵型。
凌无恙走在最前,每一步踏出,都暗合着王座心跳的某种韵律,试图与这片“生病”的土地建立更温和的沟通。他发现,当他将自身那融合了“守护”、“羁绊”、“承重”意韵的本源波动,以极其柔和的方式散发出去时,周围那些躁动不安的光苔,其明灭频率会略微趋向平缓,虽然只是暂时的,且范围有限,但证明了“共鸣”与“引导”是有效的。
月倾城负责解析。她的冰蓝神识化作无数细若游丝的探针,精准地刺入沿途光苔与扭曲晶藤的法则结构关键节点,如同最高明的医者使用内窥镜。她不仅记录畸变的种种表现,更试图逆向推演其原本健康的形态与功能。很快,她发现这些畸变结构并非完全混乱,其扭曲背后隐隐遵循着某种“掠夺效率最大化”的扭曲逻辑,这逻辑的核心,似乎指向通道更深处某个强大的“吸引源”——很可能就是寂灭尊者所说的“核心枢纽”或“病源”。
寂灭尊者则如同行走的“调和剂”。他的淡金嫩绿光晕所过之处,那些因能量冲突而即将爆发的微小“涡旋”会被抚平,光苔之间因互相掠夺而产生的剧烈能量摩擦会被缓和。他甚至尝试引导少量相对温和的畸变能量,通过禅意的“空性”与“悲悯”进行初步的“过滤”与“归化”,虽然过程缓慢且消耗不小,但确实能将一丝被扭曲的生机,重新导回相对平和的轨道。这验证了“净化”的可能性,但也表明,单靠他一人之力,面对这似乎无穷无尽的畸变区域,无异于杯水车薪。
火云炎的直觉再次应验。随着他们深入,周围光苔与晶藤的“饥饿感”越来越明显。不止是能量的躁动,一些位置的光苔开始“攻击”邻近的同类,发出更加刺耳的摩擦声,甚至有一些细小的晶藤如同触手般,试探性地、缓慢地伸向经过的四人,仿佛在评估“猎物”的能量层级。火云炎不得不几次释放出凝练的炽热战意,将那些过于靠近的“触手”逼退或震碎,每一次接触,他都能感觉到那些晶藤碎片中残留着贪婪的、想要吞噬的意念。
行进了约百丈,通道前方出现了一个相对开阔的“厅室”。厅室中央,景象令人头皮发麻。
那里没有地面,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蠕动”的、由无数粗大扭曲晶藤相互缠绕、盘结形成的“巢穴”状结构。巢穴中心,一株高达三丈、形态极度畸形的“晶化巨藤”拔地而起。它的主干布满瘤节和逆向生长的尖刺,分支杂乱无章地伸向四面八方,有的扎入穹顶,有的深入周围墙壁,更多的则如同血管般连接着下方蠕动的藤巢。巨藤通体流转着不稳定的、暗金与深绿夹杂的浑浊光芒,其核心处,一点暗紫色的、不断搏动的光源清晰可见——正是那“灰尘之眼”污染残留的典型颜色!
更令人不适的是,以这株畸变巨藤为中心,整个厅室的“生机”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繁荣”。周围墙壁和地面(未被藤巢覆盖处)的光苔茂密得惊人,光芒刺目,但它们散发的不是温暖滋养,而是一种令人窒息的、甜腻中带着腐败感的生命气息。无数细小的晶藤如同这株“母体”的触须,在厅室空气中无意识地摆动、探索。
这里,就是一片畸变生机的“心脏”地带,是污染节点与扭曲循环核心的结合体!
“找到‘病源’了。”月倾城的声音带着凝重,冰蓝眼眸死死锁定巨藤核心那点暗紫光源,“污染核心与畸变枢纽已深度结合,强行剥离或摧毁其一,都可能引发整个畸变生态的崩溃性反扑,甚至可能引爆淤积在此地的庞大扭曲生机,后果难料。”
寂灭尊者禅意感知全面展开,面色更加肃穆:“此‘心’已堕。其‘生长’之欲,尽化为‘吞噬’之念;其‘调和’之功,尽转为‘掠夺’之能。净化不易,需寻其‘脉’,断其‘根’,导其‘淤’,抚其‘狂’,步步为营。”
火云炎活动着手腕,眼中战意升腾,却异常冷静:“也就是说,不能一拳头砸烂这恶心玩意儿。得像个大夫似的,先给它‘放血’(削弱外围),再‘疏导’(解决能量淤积),最后才能‘动手术’(剥离污染核心)?”
凌无恙深吸一口气,感受着那畸变巨藤散发出的、如同实质般的“饥饿”与“扭曲”的压迫感,也感受着心跳传来的、对此地“病痛”的深深忧虑与期盼。他点了点头,暗金色眼眸中光芒坚定。
“开始治疗。”
四个字,为这片沉寂了不知多少岁月的“药庭畸影”,拉开了净化的序幕。
一场不同于以往任何战斗的、更加精细、更加凶险、关乎法则与生态的“手术”,即将在这生机与腐败交织的厅室中展开。而“生之印”的线索,或许就隐藏在这场净化过程的深处。